北京电信局通信机房内，高大的机柜整齐地排列着，这天上午，查理欧和Lily正表情专业、动作规范地带领乌州局的冯局长和詹总，在这里参观爱西的数字交换机。

冯局长身材伟岸，慢慢往前挪着步子，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爱西的故障响应时间是多少?”詹总最关心的，一是技术先进性，二是产品的质量，三是售后服务。

查理欧赶忙面带微笑走上前来说：

“北京局的技术骨干都去美国培训过，一般性的维护他们都可以解决；万一出现重大故障，爱西在北京有备品中心，两小时内一定解决。不过据我所知，咱们的设备从来没有出现过重大故障。”

一行人边走边聊，詹总又问了高工一个新问题：“咱们北京局用过国产数字交换机吗?”

近半年来，深圳天赛的销售徐飞，一直上门宣传自己的产品。让詹总对国产数字交换机有了充分的了解。

“咱们这儿是全国的通信枢纽，重要的客户太多了，还不敢用国产的设备。”高工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前几天来了个叫什么‘恒佳’的，也想和我们做技术交流，咱可没工夫安排。”

下午，一辆酒红色的子弹头开进北京西三环一个简朴的大院内，詹总从车里出来后，看着大院里那栋灰色大楼问：“小徐，这就是中国通信科研院呀?”

这个小徐正是天赛的销售徐飞。

徐飞带着詹总拜访的这位陈总工，是中国通信界泰斗级的技术权威。天赛知道詹总要来北京，就精心安排了这次会面，他们希望通过名人效应再加上权威意见，为自己的国产数字交换机在乌州赢得宝贵的一分。

“詹总，小徐把你发表的论文拿过来给我看了，写得不错。”陈总工指指茶几上一叠论文复印件。

这话让詹总受宠若惊：“这些文章写得还很肤浅，要请您多多指教呀。”

“哈哈，詹总，不用客气！是这样，今年咱们院刊要出一本《新技术集萃》，詹总如果有时间，也可以写一两篇东西放上去。”

陈总工的话不禁让詹总暗自心花怒放，一连声应诺下来。

这个《新技术集萃》就是天赛资助科研院搞的，专门用来网罗那些重视技术声誉的总工们。徐飞心里很清楚，他一看谈话气氛很好，就插空提出：

“陈总，我们詹总的儿子在北京邮电大学读电信专业，明年就要毕业了，不知道能不能让他考您的硕士?”

“哦?是吗?虎父一定没有犬子呀，对想干一番事业的年轻人，我是很欢迎的！”

离开科研院时，詹总对徐飞的安排充满了好感。

夏琳在友谊商场挑了一个数码相机。第二天，夏琳早早来到电信局，刘处长的办公室门开着。

夏琳进门做了自我介绍。她觉得刘处长和自己电话里形成的印象没有两样，热情、和善，说话中气很足，是个不爱打官腔、做事很实在的老好人。

“处长，您给我订了那么好的房间，又派车去接我，我得谢谢您呀！”夏琳微笑而娴熟的说着早已准备好的话语，“深圳也没有什么好的土特产，我只好挑了个相机带给您。”她边说边把纸盒放在刘处长的桌子上，特意将标明一千万像素的那面朝着处长。

“哎呀，你这姑娘！那么远跑来为我们提供服务，还送什么礼呢?”刘处长满脸慈祥地说，“下回可别这样了！昨天我去一个偏远乡镇，那里打了不少油井，急等着放电话，但我们又没有足够的线路。你要是昨天来就好了。”

他停下来想了想又说：“不过，今天也不迟。”

夏琳专注地看着处长。

“今天有一批厂家进行宣讲。你们下午是不是也讲一场?”

“哎呀，处长，如果我昨天能早点见到您，就能让工程师连夜飞来了！处长，能不能明天再讲?”

“人不好组织啊，不过，半个月后可能还有第二批，要不你们就放在那一批?”

夏琳很敏感，一下就看出刘处长对第二批宣讲说得有些含糊，但又不敢做主，赶忙表示要和公司商量一下再定。

“好，那你赶紧定，我这边第一场就要开始了。”

夏琳亦步亦趋地跟着刘处长，走到宣讲会场，只见大会议室里坐了二三十个人，前排领导席上摆着总工和各处处长的指示牌，屏幕上打着“美国爱西公司真诚为您服务”的大字，讲台上摆着一只插满玫瑰、马蹄莲的大花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