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老叫局长局长的，”梅子借着酒劲，不断地插嘴，“那是在人家面前叫的。你是我小妹，今后咱们在一起，你就管他叫大哥好了。”

夏琳注意地看了一眼冯局长的表情，感到他对梅子的这个提议并不反感，就酝酿了一下情绪，甜甜地叫了声：

“大哥，我觉得，其实咱们局里扩容，不用一次性把部件都买齐，比如用得最多的用户板吧，其实每年都在降价，您现在用多少先买多少。反正咱们办事处又很近，您要的时候一个电话，我第二天就给您装好了。”

冯局长正把一块蘸了芥末的金枪鱼刺身放进嘴里嚼着，被辣得直皱眉头，但他听了夏琳的这个主意，眼睛还是刷地一亮。他觉得这个方案太合自己的胃口了。

夏琳见自己的话说到了冯局长的心里，马上趁热打铁，“对了，大哥，我们崔总让我问您，他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这几天有个政治学习，恐怕得晚些时候。”

“大哥，那等您学完了，就让崔总过来，好吗？”

“嗯，学习得一周左右，就让他过十天再来吧。”

三人吃完饭后，夏琳买完单，提议大家再去唱唱歌。冯局长却说得回家，于是先送夏琳回办事处。当他把梅子送回家时，梅子略带一丝幽怨地问道：“你真的要回去吗？”

冯局长从方向盘上伸出右手，摸了摸梅子的脸，“出来太久了，我也得回家交点公粮啦。”

十天后的一个上午，崔大伟在赶赴乌州之前，再次到范胜轩的办公室，向他讨教对乌州的攻守策略。范胜轩向崔大伟强调道：“乌州是我们最有希望突破的省会城市，我是志在必得的。”

“那，我在那边能答应多少？”

“按最低价，10个点以内你掌握；超过了我们再商量。”

“好，我尽量控制成本，把这件事做成。”

“不对，”范胜轩斩钉截铁地说，“你要尽量把它拿下！费用嘛，钱花出去总能赚回来的。”

第二天下午，夏琳和韩宇陪着崔大伟正式到冯局长办公室拜访。大家一阵寒暄客套后，夏琳看时间不早，朝韩宇使了个眼色，两人找理由一同告退。

“冯局，我想请您和詹总一起吃个饭。”

“哦？好呀，我看看他有没有时间。”冯局长抓起电话给詹总打过去，詹总却告诉他：“我正要给您去电话，天赛的熊总来了，也想请您吃饭呢。”

“哦？那你陪好天赛的熊总，我就和恒佳的崔总自便了。”

晚上的吃饭地点是在乌州伊斯兰大饭店的中餐厅。

两人喝了一阵，崔大伟见火候已到，就把着酒杯很自然地问道：“冯局，您看咱们这单生意该怎么做？”

“这阵子啊，尽瞎忙，过几天局里专门碰个头，研究一下再说。”

这时服务员将一大盆手抓羊肉端了上来。

“哎呀，这么大盆呀！得小半只羊吧？”崔大伟惊叹道。

“乌州人嘛，就是实在。来，吃！”

崔大伟马上借着这句话发挥了一下，“局长，乌州人实在，咱们深圳人也实在。”他抓起一块羊腿，眼睛用力看着冯局长。

“说实话，小弟给您留了……”说到这里，崔大伟停住了，伸出空着的右手，张开四个指头，“这么多个点。”

冯局长一声不吭摸出支烟，崔大伟急忙拿起桌上的打火机，俯身为他点燃，顺势在他耳边放低音量：

“局长，您说深圳人实在不实在？”冯局长的态度让人难以捉摸，崔大伟担心自己的报价没有竞争力，不得不继续拐弯抹角地问道。

“嗯，深圳是个好地方，给我的印象不错。”冯局长吐了个烟圈，不紧不慢地说。

崔大伟一听这话，马上端着酒杯站起身。

“坐下，坐下，呵呵，‘屁股一抬，喝了重来’。”冯局长挥挥手，幽默地打趣道。

喝完酒，等两人进了洗浴中心，冯局长一句很随意的话让崔大伟心花怒放起来，“你什么时候和老詹碰头？”

他知道：恒佳的胜算可能超过50%了。

一石二鸟

五天后，乌州电信局局长会议室里，冯局长召集詹总、刘处长和相关部门的头头开会。

“咱们数字交换机扩容的事，自从立项以后，方方面面打招呼的人不少，但局里坚持独立决策，大家也做了不少工作……转眼就是下半年了，这件事得抓紧，今天我们专门抽时间议议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