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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版:郑风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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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云在

在庆王府的演出和祈祷

我父亲很喜爱中国传统的京戏,每星期天都带我们去看戏。回来后,我们几个孩子就试着模仿,自己演京剧。有时也杂耍。我们通常选武戏,因为我们都受不了清唱那部分。最喜欢的剧目有《大闹天宫》,还有《武松打虎》。我们兄弟五个自己设计服装搞化妆,有时候特殊场合,我们的两位姐妹也会参加。我们开始这些演出时我也就七八岁。

我们请邻居来看,收他们一人一个“大子儿”。他们中有些是很有学问的教授,所谓大知识分子。过年的时候,英家其他几门的堂兄表亲也会来看演出。从某种程度上讲,尽管我自己也是其中一个演员,我的兄弟姐妹们实际上是在为我打工,因为我同时还是经理或是制作人,组织演出,发演员包银。过年大人给每个孩子红包,里面装钱,所以我们每人都得到点压岁钱。演出后给每位兄弟姐妹发完工钱,我就成了孩子中最穷的。但我知道我在母亲面前耍点小脾气就能把钱要回来。

“为什么不高兴?”她会低头问我,“过年了,人人都高兴,你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别问我!”我嘟囔着。

“过来,跟我说实话。”她会说。

我就会回答:“我的钱都给了大哥,二哥,我自己没钱了!”

“什么?”她难以置信。

“他们说演戏就要给钱。”我解释道。

我母亲大发脾气,把他们都叫到面前。

“你们拿了他的钱?”她责问道。

他们只能回答:“是,可那是我们演戏得的……”

“胡说!”她大声说,“把钱还给他!”

所有的钱都又回到我的手上。

不用问,我的兄弟姐妹们对我非常生气,恨不得杀了我。但这其实是一报还一报,他们并不真的需要演戏的钱。他们拿了钱也没什么东西买。他们就是想坑我一回,反而让我给坑了。

通常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我需要买通他们。我会说:“如果你答应演猪,我演猴,我就给你钱……”因为我每次都想演猴王孙悟空。

可以说我当时就干上导演了,给自己分了个男一号的角色。兄弟们给我起了一个绰号“小曹”,意思是《三国演义》中的曹操。因为他是三国里最狡猾多智的,最后就是他的曹魏灭了其他两国。

我父亲不但培养了我对中国戏曲的兴趣,还给我介绍了西方的戏剧以及有特定风格的体育形式,如拳击。日本人开始好奇,把我们的练习画下来。我父亲知道了相当紧张。苏老师编的这些身体锻炼的练习是我接受的最早的形体训练。

我父亲那阵儿学着写剧本,一些哑剧的小品,用来加强这种哑剧训练。我记得有些还真不错,是根据查理·卓别林之类的艺术家而创作的,我很喜欢演给他看。

我最早的表演经历是在北堂里当祭坛侍童。我们教区的牧师是最先雇我在不同弥撒里进行独唱。作为祭坛侍童,我对拉丁文的祈祷及赞美诗背得滚瓜烂熟。尤其出色的是我那清澈嘹亮的童声高音。我们家这么多兄弟,我是唯一在弥撒上唱歌的。原因很简单:钱。教区牧师见到我就会笑逐颜开,摩擦着双手。把我拉到一边,付上我一个铜钱在婚礼或葬礼弥撒上唱圣诗。我的艺术创作就值这么多。

出色的逃学者

我汗颜地承认我曾不止被一所学校开除,共有三所。毫无疑问,这些经历极大地丰富了我的教育,而对读者来说,也是相当有趣的素材。可我父亲并不觉得有趣。他是辅仁大学的教务长,外文系系主任,同时又是附属辅仁中学的校长。我的教育始于培根的幼儿园。我进入所有的学校都要比一般人早,所以我总是比同班同学年龄小,连在幼儿园都是如此。从六岁到九岁,我上了辅仁,然后是另一所天主教学校——圣心,上了两年。最后我被送到圣路易中学,那是一所在天津的国际教会寄宿学校。由法国圣母兄弟会进行管理。我家是有名望的学术世家,而我被三所学校开除,那是非常丢脸的事。

第一次跟弹弓有关。辅仁有位老师是主管纪律的,我们学生们没人不恨他。日本人占领了北京,而这位老师总在宣传中国人和日本人应该是朋友,所以大家都很讨厌他。那时候学校在扩建,那就意味着工地上有很多砖头,我们男生都想:把这些砖头堆积起来造个堡垒会是什么样呢?所以就搭了一个很像样的堡垒,然后我们分成两头儿,一头儿试图攻打堡垒,另一方则要保卫堡垒。我带来了我最新的玩具,是家里一位成年朋友送给我的很好的弹弓,可以把鸟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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