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日午夜，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响彻巴黎北部的法兰西体育场，明亮的球场灯光下，万千条金色彩带从天而降，此情此景，让人不禁回想起了11年前法国队世界杯夺冠的一刻。

在当晚举行的世界杯欧洲区预选赛附加赛第二回合较量中，法国队1︰1战平爱尔兰队，艰难地获得了通向南非的一张入场券。面对这皆大欢喜的结局，法国足协笑了，因为前冠军球队的尊严保住了；多梅内克轻松了，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的饭碗将会比较稳妥；亨利收获了荣誉，他或许将超越队友维埃拉，成为法国队中唯一一位连续参加过4届世界杯的球员；而本泽马则看到了希望，虽然未能上场比赛，但凭借他出色的球技，不愁在南非找不到展示的舞台……

然而真正球迷和媒体记者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因为他们看到：又一只肮脏的“上帝之手”由此诞生，同时，世界杯的历史上又多了一个名叫“爱尔兰队”的冤魂。

当天的比赛始终被笼罩在一片混乱之中，一边是如同感染了瘟疫的“高卢雄鸡”，一边是背水一战的爱尔兰军团，在这120分钟的漫长较量中，无论是满场飞舞的黄牌，还是队长基恩的惊天一射，都不及亨利手臂的轻轻一触来得诡异，来得让人刻骨铭心。在加时赛上半场13分钟，已经没有人记得球是怎么被传到亨利的身边，人们只看到爱尔兰队球门前一片混乱，然后加拉接到了亨利的传球，再然后就是射入球网的皮球，以及愤怒冲向裁判的爱尔兰球员。然而一切都已太晚，裁判判定进球有效，法国队的球员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整个体育场也在瞬间化为了一片飘舞着法国三色国旗的欢乐海洋。

但接下来的慢镜头回放让人们倒吸了一口冷气，画面上清晰地显示，法国队队长先是手臂触球，球随后弹到了他的脚上，并被传给了加拉。镜头在媒体席的屏幕上一遍遍地播放，一位法国记者痛苦地捂住脑袋，闭上眼睛说：“不，这不是真的。”更多的人则毫不客气地用“耻辱”、“无耻”来表达内心的愤怒。“求求你了，法国队，再进一个球吧，否则明天的报纸只会谈论亨利的‘上帝之手’”，法国知名电台RTL的一位记者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言自语地说道。

比赛结束后，一位头戴三色魔法帽、身披国旗、手捧大力神杯的球迷怔怔地站在看台上，凝视着曾经见证法国队登上世界之巅的法兰西体育场，不愿离去。

“我们都是法国队的球迷，但如果因此为今晚的晋级而欣喜若狂的话，那将是我们的耻辱。今晚，让我们共同支持爱尔兰队，他们应该是最终的晋级者，我们要对他们说‘对不起’。”一位名为“我们的耻辱”的网友凌晨在《队报》网站上留言道。

率领“高卢雄鸡”勇夺1998年世界杯桂冠的教练雅凯曾经说过，法国队总能在“痛苦”中重生。不过睿智如雅凯，也只猜到了结局，却没有猜到这过程。

新华社记者 李学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