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土的一些城市行走,人们会经常遇上这样的街道名:小河街、洗面桥、金河街……但视线范围内却见不到任何渠水湖溪。这些地名确实和溪水有关,只是它们被“活埋”被死亡了而已。据成都河流研究会提供的不完全数据,几十年间,这个城市有近300处河道被填塞或覆盖。(11月29日《南方周末》)
梭罗说:“这儿可以听到河流的喧声。那失去名字的远古的风,飒飒吹过我们的树林。”河流,是人类生命源泉所在。人们傍水而居,辛苦劳作,收获幸福。在水的喧哗声中,人烟辐辏、商贾云集、货物山积的水旱码头慢慢地变成了大小城镇。青青河畔草,河畔草青青,枯荣之间,一个个城镇随河流的命运而兴盛而繁荣。那些集体死亡的河流,曾是人们的饮用水源,曾是人们淘米洗菜的地方。河流,承载着一个城市的文化记忆。河流的死亡,意味着人们与自然某种亲密的联系,人们的某个集体记忆,被割裂、被割断了。
城市的河流,是环境,是景观,是人们生存的依据,还是具有现代经济学意义的显著的符号。河流是稀缺性资源,既为人们提供鱼虾类食品、娱乐活动,还提供经济划算的运输方式。在一个实用主义盛行的时代,不管是一条河流还是看不见的水,都像梭罗所说的“蕴含着这个世界的救赎”。河水作为公共物品,为每一个社会成员带来益处,而权势集团对河流的劫掠,令它们集体死亡,则是在剥夺人们物资财产的同时,剥夺了人们的精神财产,为每一个社会成员带来了不可避免的灾难。
河流是人们视觉、听觉,以及嗅觉,城市河流惨遭“活埋”,水网消失,对城市的现在与未来都是件残酷的事情。令一条河流死亡,在于权力与资本的一念之间,而要在未来岁月里拯救它,唤醒它,为它重新让出空间,即使付出了巨额成本,也不一定成为可能。“活埋”300处河道,是宗不可赎之罪。赫拉克利特说:“一个人的双脚不可能同时踏入同一条河流。”现在的人们,即使在不同时,也踏不进他们曾经踏入过的河流了。在无好的解决问题办法之前,人们只能在记忆的河流里打捞往昔的影子,并永远记住这不可赎之罪。 今 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