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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遗憾

许 锋

有一个学生来找我,我不认识他,但他的舅舅我认识,他舅舅专门打电话,请我关照他的外甥。

他的外甥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也就是说,他已经读了几年大学,但一个严峻的问题是,他接到了教务处的通知,让他马上办理退学手续。退学的原因很简单,一没打架,二没偷盗,但“挂”了课。去年此时,“挂”了8门,达到学校规定的“临界点”,教务处通知他办理退学手续,他向学校申诉,结果成功了;在签订保证书时,有这样一条,毕业前不再增加“挂”课的数量。

为什么有8门课“挂”了呢?不是他脑子笨,也不是老师没好好教,是他太爱玩游戏了。成天玩,不分昼夜地玩,痴迷或者沉醉。老师劝过,同学提醒过,但他置若罔闻。他可能没想过,为了供他读大学,他的父母要负担十几万元的学费、生活费——这一代孩子更多在乎的是自己。

之后,他玩游戏的时间确实减少了,也曾好好学习,但是却又有了旷课的记录。我就问他,你有事可以向老师请假,为什么要旷课呢?他不语。旷课导致他又有一门功课不及格,这样总数就有9门了,远远超出了教务处的规定。

真的非常遗憾。

不要说他的大学学籍是考来的,不要说他已经耗费了宝贵的青春时光,不要说这个事件对他一生的影响,不要说他的父母将是多么失望和悲观——一切都不要说,结果只有一个,他必须要背起行囊,离开大学校园。

遗憾有时可以挽回和弥补。但不是所有的遗憾都有挽回和弥补的机会。有的人,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有的事,历经沧桑,抱憾依旧;有的情,蓦然回首,灯火阑珊,物是人非;有的机会,稍纵即逝,下一次甚至与之背道而驰;有的结局,纵是你跪苍天,拜大地,也无法改变。

真的,人生在世,要避免“非常遗憾”。遗憾何尝不是磨难?一次次的遗憾就是一次次的磨难。不要抵达“非常”的彼岸,那里没有鲜花,没有青草,没有小溪,没有鸟语,那里是绝望的峡谷,是凶险的山涧,是惊悚的黑洞,是玄幻的世界,你根本就不可能扭转、翻越、攀援、浮游。

当医生告诉你,他尽了全力,但“非常遗憾”时,你已经失去了亲人;当老板告诉你,虽然他很舍不得,但“非常遗憾”时,你已经被辞退了;当一方告诉你,你很优秀,但“非常遗憾”时,你已经没有了爱情;当生活告诉你,你很执著,但“非常遗憾”时,你已经成了弃儿;当老师告诉你,你很努力,但“非常遗憾”时,你已经落了榜。

人生,少一次“非常遗憾”,就多一次温馨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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