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着1.92米的身材,走在街上,常给人一种“鹤立鸡群”之感。他头脑机敏、学识渊博。他扮演着多重社会角色:作家、画家、学者、教授;他有着普通人的情感和个性,是富于艺术气质的性情中人。
被称“大冯”
巴金叫我大冯,冰心叫我大冯,如果再往前追溯的话,早在我年轻打篮球时,球友们便称我大冯。为何称我“大冯”?因为我个子高,叫起来亲切,没有距离感。
我与一般作家有很大不同,我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吃没吃相,头发乱七八糟,衣扣经常扣错,袜子经常穿反;偶尔穿一次西装,打在脖子上的领带像是拴牛的绳子。
我的新婚之夜
我的妻子顾同昭也是学美术的,刚认识她时,我们都只有20来岁,我画山水,她画花鸟和人物。她的线描功夫非常好,尤其擅长古代仕女画。为了事业,她希望晚些结婚。一直等到“文革”,她家被抄,我家也被抄,都没了家,就想赶快结婚吧!找到街道办事处申请,分给我们一个7.8平方米的小屋,用砖头垒个床架,搭上两块木板就成了我们的婚床。
结婚那天,我母亲的头发被红卫兵剪了,不能出门,便从衣柜中给我翻出两件衣服,草草裹在包袱里,夹在自行车后架上。
晚上,我和妻子、妻妹悄悄找个小饭馆吃了顿饭。因为是“狗崽子”,碰杯时都不敢出声。从饭馆出来,我发现夹在自行车后架上的衣服不翼而飞。我是个“马大哈”,常常丢三落四的,无奈,两手空空进了“洞房”。
“洞房”的楼下恰巧是一个红卫兵总部,可能知道楼上有一对“狗崽子”结婚了,便故意捣乱,不断用手电筒往窗户上照,像探照灯似的;隔一会儿又拼命吹喇叭,吓得胆小的妻子心神不宁,紧紧依偎着我,战战兢兢度过了我们的“新婚之夜”。
我赞赏一种精神
我赞赏古人的一种精神:“舍我其谁”,我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比如写作,起初完全是凭我的兴趣。当时正值“文革”,我悄悄把耳闻目睹的周围人的遭遇记录下来,把写满文字的纸条塞到被子里、墙缝中。
进入21世纪,我发现中国660座城市的面貌基本趋同了,我称之为“造城运动”。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将自己城市的所有文化记忆、历史遗存和积淀全部铲平,几乎是重建一座城市。人文知识分子对文化是有自觉的,所以从2003年起,中国的文化界、民间文化界开始关注和实施民间文化抢救工程。我们找到了一个突破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定和保护。除此之外,我也从未停止我的文学创作和绘画创作。所以,我是一个足版的冯骥才。
摘自《今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