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国

“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里。这里有红花呀，这里有绿草，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课堂上，我教给了学生一首歌，学生很喜欢，一唱就会了，一下课，操场上空到处飘荡着轻快的“嘀哩哩”。

我刚到办公室，就听外面有人打报告，进来的是8岁的小学生小小，小小问我：“老师，春天来了，黄鹂鸟是不是很幸福？”

我说：“当然了，不光黄鹂鸟，还有你们。”

小小歪着头问：“老师，幸福是什么呢？”小小脸上的表情很郑重，像经过深思熟虑似的。

我很喜欢小小这个孩子，我惊讶小小问的问题总是比同龄的孩子深刻。我告诉她，幸福就是爸爸妈妈拉着小小的手去公园玩，幸福就是小小和爸爸妈妈一起做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幸福还是爸爸妈妈给小小讲有趣的故事……

小小咬着嘴唇静静地听，小脸上不知不觉挂上两串泪珠。

我很惊讶：“小小你怎么了，是不是老师讲得不好？”

小小摇摇头，“是小小没有幸福。”小小又想哭，清澈的大眼睛里，蓄两汪泪水。

我赶紧蹲下身，抚摸着小小的头：“没什么的小小，有什么事对老师说，老师帮你解决。”

“真的吗？”小小瞪大了眼睛，马上破涕为笑了。

我郑重地点点头。

小小告诉我，就在上学来的早晨，爸爸妈妈又吵架了。妈妈摔碎了家里的电视机，小小再也看不上《喜羊羊与灰太狼》了，那是小小唯一的幸福。爸爸打了妈妈，还拽掉了妈妈头上的一绺头发。

原来如此，我沉默了，小小的幸福看来不是一个老师所能解决的。但是我已经答应了小小，看着小小期待的眼神，我决定去试试。

小小的爸爸妈妈正好都在家，我给他们讲了小小的愿望，希望小小的爸爸妈妈能给孩子一些必要的温暖。小小的爸爸妈妈听了，都很震惊，说他们只顾吵架了，忘了孩子的感受，说对不住孩子。

家访收到了应有的效果，接下来的一个月，小小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小小蹦蹦跳跳地在操场上唱《春天在哪里》，比谁唱得都动听。

后来，我因为工作调动，去了另外一所学校。有一天，跟小小后来的班主任打电话，我问到了小小，小小的班主任告诉我，前几天，班里举办了一场联欢会，齐唱一首歌《春天在哪里》，只有小小没唱，不但没唱，后来竟然哇的一声哭了……

小小的班主任告诉我，小小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小小的爸爸又给小小找了一个新妈妈，新妈妈不十分喜欢小小，小小也不喜欢新妈妈。

我的耳畔又响起小小动听的童音：春天在哪里……我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