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让

１

8000年前：这一片土地上留下了一串深刻的脚印

8000年前的一个傍晚、一个黄昏——啊，那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傍晚

多么绚烂的黄昏啊……那一个黄昏中

一个老人，一个身上镀着夕阳的老人扛着收获走进吱扭作响的柴门——他的手中牵着一头牛

牛的脖子上挂着铃铛是石头打磨的，叮叮当当叙说着老人的兴奋……老人的身边欢蹦乱跳着一个孩子

孩子赶着一群羊像赶着一群欢乐、赶着一群天上的白云……远处，一群女人

嬉闹着向村落走来，她们的手里提着陶罐提着黄土烧制的满意和温馨——陶罐里盛着水

陶罐上闪烁着生动的花纹……这时候

村落的屋顶上升起了袅袅炊烟——炊烟里飘着

文明最初升腾的热情和芳芬……这是我在新郑市的博物馆里面对四万多件出土文物想象到的8000年前这片土地上的一个小村。这个小村

后来被时间淹没，一层一层的时间上长出了历史的皱纹……一代、十代、百代……

后来的子孙站在祖先的肩膀上前进，在祖先的屋顶上

建起了新的小村——并且取名：

裴李岗村！上个世纪７０年代的一个清晨……裴李岗村的

一个农民的锄头一不小心竟然惊动了我们的白发三千丈的先人！于是一大批有生命的

陶制的碗、勺、盘、盆……石制的

铲、斧、矛、针……列队向我们走来

走成一个历史的惊天动地的方阵！这个方阵雄赳赳地走来让世界惊叹！惊叹：8000年前

我们的农业已经繁花似锦——播种五谷，还有茂盛的枣林……惊叹：8000年前

我们的畜牧业已经五彩缤纷——养猪养羊，还有欢快的鹿群……惊叹：8000年前

我们的手工业已经规模喜人——烧制陶器，打磨石器的利刃……惊叹：8000年前

我们的祖先们已经爱美如神——看那别在头上的骨笄的精致灵巧，看那挂在项上的

石珠的美丽动人……洛阳铲和碳１４被惊呆了！

于是它们在考古学的辞典里写下了一个新鲜名词：“裴李岗文化”

——中国的旧石器时代向新石器时代过渡的一个坚实的桥墩！啊，裴李岗文化——

我们的祖先们留在地层里的比仰韶文化还要早1000多年的深刻的脚印！正是这些脚印

坚决地、坚定地、坚毅地前进，前进，前进，进，又前进了3000个冬春，到了距离今天5000年的一个早晨，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开启了华夏崭新的乾坤……

２

5000年前：这一片土地上升起了一片辉煌的晨曦

5000年前的那一个早晨、那一片晨曦——啊，是那样灿烂的早晨

那样辉煌的晨曦啊……那一片晨曦里

一个生命，一个融会了天地之所有精锐、一个集结了人间之一切睿智的生命，伴随着太阳的隆隆升起而呱呱坠地！一座浑圆的

像宇宙一样浑圆的名叫轩辕的山丘是他的降生之地——他的名字因此就叫轩辕！

他是苍天给予大地的一个辕子，就是这个辕子把一个民族的车轩从洪荒蒙昧拉进了开天辟地！他是黄河的大帝

黄土的大帝，所以我们，我们这群和黄河黄土一样肤色的人尊称他为我们的——黄帝！我们崇拜黄帝

——像崇拜至高无上的头上的青天！——像崇拜

厚重无比的脚下的大地！那时候这一片土地叫有熊

作为有熊部落的首领

黄帝有熊的威风和威仪、以熊的大度和大气——和炎帝结盟

共同高举起龙的大旗，最终完成了前无古人、后却有永远来者的华夏的伟大统一！是他制定了天干地支

——在这一片智慧的土地！从此我们的祖先有了时间的概念对于每一轮太阳祖先们都赋予它新鲜的意义……是他发明了象形文字

——在这一片灵性的土地！

从此我们的祖先有了记忆的符号对于每一次劳动祖先们都记下它收获的欢喜……是他创立了律吕五音

——在这一片感情丰富的土地！

谁敢说我们今天的打击乐不是起源于那个时代我们祖先们表达欢乐的对石片的打击？是他创造了上衣下裳

——在这一片生机勃发的土地！

假如没有这个伟大的创造不敢想象我们今天哪里会有男人衣着的潇洒、女人服饰的美丽？今天当我们载歌载舞

热烈欢呼火车驶进了西藏、欢乐开进了人民的心里——你可曾想过：

这火车难道不是黄帝发明的车一代一代繁衍到今天的第几百几十代光荣的后裔？此刻当我们写诗作赋

热烈庆祝神舟飞上了蓝天、骄傲鼓满了中国的双翼——你可曾想过：

这神舟的祖先难道不是黄帝面对波涛千百次的尝试发明的舟楫？不敢想象啊，

如果没有5000年前的那一片晨曦——

没有黄帝的设官司职哪来今天的彬彬礼仪……没有黄帝的经土设井哪来今天的街道社区……没有黄帝的探医究药哪来我们的健康肌体……没有黄帝的修屋造宇哪来我们的高楼林立……而就在那个时候

世界的另外一些地方在那时简直可以说是遥远的天际——譬如说希腊

譬如说印度

譬如说埃及

那里的人们和我们的祖先一样用劳动升起了那些地方的晨曦……人类最早的文明

就是由包括我们的祖先在内的四缕晨曦的组合照亮了大地，这四缕晨曦升起的地方

后来被世界公认为“四大文明古国”

而成为文明人类最初的足迹……我们是多么感谢

5000年前的那一片晨曦啊——拥有了那一片晨曦我们便拥有了永远的一个骄傲印在我们的历史书里！我们便拥有了

厚重的二十五史摆在我们的图书馆里！啊，没有天

哪有地！

没有地哪有黄帝！没有黄帝

哪有尧舜禹的相传相继！

哪有夏商周的演变演义！

哪有秦皇汉武的丰功伟绩！

哪有唐诗宋词元曲和明清传奇！而没有这一切

又哪有我们今天高挺的胸脯、矫健的步履、明亮的目光和自由的呼吸……

３

2000年前：这一片土地上写出了一部美丽的诗篇

……2700多年前的一个春天，柳绿花红。郑武公终于完成了

将郑国的都城从陕西迁移到这一片土地上的神圣的使命。为了区别陕西的旧郑，这一片土地便有了一个如同朝阳一般的冉冉上升的名字——新郑！先是郑国的都城

后是韩国的都城

长达539年的历史那么多的开垦和播种——人民的血汗

是怎样浇灌了这一片土地的葱茏？--这里有坚固的城

城很巍峨用黄土一层一层地夯筑而成！从那每一层的夯窝

我们可以清晰地计算出这一座城池垒砌着多少劳动和文明……城门很多

分布在

南北西东，从那众多的城门

我们可以想象到进进出出的人流和物流涌动着的繁荣……这里有壮观的王宫。

王宫很大已经有了系统的排水工程；很豪华

已经有了绚丽的雕梁画栋……从那出土的礼器

我们可以看到森严的等级正像那殿堂的石阶一层一层……从那发掘的编钟

我们仿佛听到腐烂了的灯红酒绿中的歌舞升平……青铜器铸造出一个时代的造型

君不见那两尊青铜莲鹤方壶是如何地让世界震惊！它们的艺术：

壶立、花开、鹤飞、龙舞、兽行，——集如此众多的动物植物之动态于一身，此乃我国青铜器工艺的一大飞腾！这种飞腾强烈地震撼了

见多识广的郭沫若先生，他说他站在这两尊方壶面前那伟大的艺术让他感到“无名的压迫，几可窒息”，他为此而激动得夜不能寐、心潮难平！而今这两尊方壶

一尊傲立于故宫博物院作为国宝代表着中国的古代文明；一尊雄居于河南博物院作为镇院之宝展示着河南的古老厚重……歌诗劲吹着一片温暖的国风

君不见打开《诗经》是怎样感受到强劲的《郑风》！21篇《郑风》：

杨柳、春风、水绿、桃红、爱情……一个解放的、开放的、有个性的郑国装订在美丽的诗中！《郑风》之美

时间和空间争相传诵——《礼记》上说：

听郑卫之音让人忘记了疲倦总是激动；《论语》上说：

读了郑国的诗歌连奸佞小人都会无影无踪！而今这21篇《郑风》

雕刻在溱水之畔的名曰郑风的公园之中——不知道它们和春花一起是在绽放古人的爱情呢？还是和秋月一道

在照耀今人的歌声……

４

中国不会忘记：这一片土地上开放出鲜花烂漫

人是地球上最美的花朵

新郑的土地上由于黄帝的耕耘和撒播这种地球上最美的花朵更开放得生机勃勃……有谁能够忘记祝融呢？

他是我们的火神一代一代为我们传递着生活的圣火……有谁能够忘记彭祖呢？

他是我们的寿星一年一年为我们讲述着生命的不落……史记上记载着郑相子产，他是法家的始祖他把法律铸在鼎上让法律成为摆在街上的公平的秤砣……史书上书写着法家邓析，他是律师的始祖他将法律刻在竹简上用名辩使平民获得了公正的人格……

——韩非的一部《韩非子》用思想燃烧着世界的龌龌龊龊，忘不了那一篇《守株待兔》至今还在启迪着我们面对变化的世界要机动灵活……列御寇的一部《列子》

以哲学照亮了生活的角角落落，特别是那一篇《愚公移山》至今仍在鼓舞着我们勇敢地开拓崭新的生活……郑国的“郑国渠”

流水叮咚从历史中潺潺流过，它的涟漪

至今仍荡漾在大地、荡漾着我们的心和诗歌……吕不韦的《吕氏春秋》

层峦叠嶂在史册里巍巍峨峨，它的峰峦

至今仍唤醒着时间、唤醒着我们的攀登和思索……春风中的东郭寺村还记得吗？

你“原上”的离离小草又该是“荣”了的时刻，在这里诞生的白居易此时正在构思什么、吟咏什么？是再度《观刈麦》？

诗人肯定看到了今日农民的丰收中的欢乐，——是不是要构思新的诗歌？……是重访《卖炭翁》？

诗人肯定找到了今日老汉的新居里的红火，——是不是要开始新的吟哦？……秋声中的欧阳寺村还记得吗？

你“树间”的虫声又到了令人“异哉”的时刻，于斯处安息的欧阳修此刻正在想着什么、写着什么？是重写《朋党论》？

我似乎看到了这位“居士”

拍案而起激扬的文字浪淘尽千年污浊！……是再游“醉翁亭”？

我仿佛听到了这位“醉翁”

风发的意气不在酒中而尽在风雨山河！……

５

历史永远记着：这一片土地上年年有拜祖大典

自从黄帝的大臣左彻削木为像建祠立庙率领群臣祭祀我们这位伟大的祖先……5000年来

这一片土地上年年都有子孙们虔诚的纪念，年年人气旺盛、岁岁香火不断——尧舜禹汤

都曾在这里顶礼膜拜祈祷风调雨顺、社稷永固、人民平安……踏着先贤的足迹

林则徐曾来黄帝的故里郑重地祭奠——那是清道光十七年他擢升湖广总督赴任途中那个鹅黄的春天……踏着林则徐的足迹

大陆上的炎黄子孙从东南西北络绎不绝——到这里来

把香火和心愿年年点燃……普天下的炎黄子孙

从世界各地连绵不断——到这里来

把崇敬和思念岁岁敬献……到了那年

那个辉煌的丙戌大典——万余人的激情把盛况从人间延伸到太阳的周边，一晕彩虹书写出

圆满的盛世经典！——迎宾楼前的迎宾迎亲

声声亲、声声切，炎黄子孙有谁不热泪席卷——祈福楼前的百家姓阵

歌翩跹，舞翩跹，寻根问祖有谁不心灵震撼——昌运楼前的情洒甘霖

情也浓、酒也浓，祝福祖国有谁不掏出心肝……敬献花篮——

用心敬献上昆仑山的雪莲花、大别山的红杜鹃、阿里山的蝴蝶兰……点火上香——

用心点燃出

中原振兴的大气、中部崛起的豪情、中华复兴的宏愿……《拜祖文》啊洋洋洒洒

向祖先报告中国前进的脚步——黄帝有灵您可听见？……《黄帝颂》啊情深意切

向祖先展示中国美好的明天——始祖有知您可看见？……眼看今年

又是明媚的三月初三——全世界的华人在翘首期盼祖先身边的团圆！巍峨的黄帝坐像

坐得很高、看得遥远——他老人家将以高远的目光检阅他的子孙们把他留下的事业开拓得如此壮阔波澜……把他传来的江山

装修得这般多娇多艳……中华姓氏广场

内涵深远——所有的姓氏在这里都有自己的家园！众多的炎黄子孙

都能够站在这里给祖先鞠躬——把腰弯成一张弓这有力的纪念……向祖先默哀——

把头垂成一颗果实这成熟的思念……圣火将在这一天里

熊熊点燃永远不熄传之久远——象征着我们的民族

生命无限、生机无限、生气无限……代表着我们的祖国

繁荣无限、兴旺无限、昌盛无限……昭示着我们的事业

希望无限、理想无限、前程无限……啊，来吧！所有的炎黄子孙

我们亲如兄弟、爱如姐妹一般——让我们在共同的祖先面前拉起手、并着肩、紧紧地抱成一团！抱成一个大海！

抱成一座高山！

看这大海的海面、高山的峰巅，热烈上升着中华民族的太阳——和谐！

美满！

辉煌！

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