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学六年级的学生,在作文竞赛中竞相展示自己的“早熟”。面对命题作文《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这群十二三岁的孩子们大写婚恋、甚至是婚外恋,让身为考官的成年人大跌眼镜。(4月25日《楚天金报》)
从第一印象中,这些孩子在文中的那种模仿性与文字灵性,不禁令人眼前一亮。但是,如果我们静心去想一想,却可能会发现另一种乐不起来的忧虑,因为这种儿童对成年人游戏的竞相展示,或许是早熟的不良后果,而且这种早熟,很大程度上是这个社会的成人在不知不觉中灌输给儿童的,是对成人世界的反射。
因此,我们仿佛真的看到了尼尔·波兹曼断言的“童年消逝”:童装日渐成人化,儿童文学、歌曲不断萎缩,婚外恋、性与爱欲成青少年话题。
只是波兹曼万万没有想到,在现在的中国,不但儿童没有了传统意义上的童年,而且有更多的成年人特别是一些“70后”、“80后”青年人却惯性地沉溺在童年的世界,不幸地成为一群不愿意长大的“后儿童”,或“大龄宝宝”。青年日常的生活充斥着返稚行为,比如我们看到了喜羊羊、灰太狼、机器猫、开心农场、漫画书、单机游戏等,成了青年的最爱。
于是,童年的孩子有了成人的思维与语言方式,放弃了他们应有的单纯与天真,而成年人却回笼到童年时代,不愿长大一般,想回避应有的责任与直面现实的勇气。波兹曼有个判断:如果一个民族分心于繁杂琐事,如果文化生活被重新定义为娱乐的周而复始,如果严肃的公众对话变成了幼稚的婴儿语言,如果儿童的清纯开始了泥沙俱下的成人化,那么这个社会及其文化,肯定是出了问题的。
事实上,通过分析我们可以发现,早熟童年与返稚青年这两个现象,它们其实是一个共同的社会背景下的产物,那就是未老先衰的文化病症。在横向的时间发展上看,早熟与返稚,都是一种衰老的表现,前者是被社会拔苗助长,后者是在社会压力下的消极逃避。所以,在这个文化的病症之下,早熟的童年与返稚的青年如此悖论式真实地呈现出来,像一面镜子,照出了这个时代匪夷所思的沉重现实。张天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