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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与文人

王英琦

到徽州,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水与人——特别是水与文人。

但我说的水,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水,而是泛指整个徽文化地域性的那份盈盈复脉脉的独特风水;活泼的信息素,多样的生态因子以及变化无极的丰沛气场、生物场……

尤其徽州本地人,特别讲究“得水”,给我印象颇深。倘我的理解不错,得水,几乎等同“得天下”。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万物的第一性,胎生、卵生动物的第一需要就是水。

水的圆通,低就,韧性,已如基因般深嵌、染色在徽州人的细胞里。这也是徽州文人、徽州商人能成大事——能领近代中国商业大潮、能开一代新文化运动的堂奥所在。

譬如胡适。从胡适的为人为文中,从他一生亦政亦文的大跌大宕中,都不难看到水的品性在起潜在作用。包括他与毛泽东、蒋介石的矛盾复杂关系,许多看似难解的困境,最终都被他身上某种特殊的禀赋:如水的绵韧、隐忍、委蜿、穿越,中和化解了。他能终其一生不离不弃小脚太太,也得之于他带有徽州人水样善忍的结构性遗传因子:宁肯如弱水牺牲小我,也要保全中华人伦传统之美德——虽则这并不妨碍他同时猛批中华文化中保守、僵死、专制的另一面。

写到水,写到胡适,我总难耐地想到与他同时代的鲁迅和秋瑾。此二人,特别是秋瑾,是我最敬仰的中华女杰。他俩都是绍兴会稽人,那亦是个名闻天下的水乡泽国。然而蹊跷的是,此地不差水,却差水样文人。岂但与水无干系,此二人都像冬天里的一把火。一个是誓死殉国求大义的巾帼英雄,一个是见招拆招、见恶扫恶的文坛名打。

看来,此水非彼水。出生在水之故乡,并非皆如水般阴柔圆润。先天的区位因素,抵不上后天家国的大劫难对人的塑形影响更大。鲁迅与秋瑾,不仅是水乡的异数,更是那个黑暗社会的异类、畸变者。

相对于胡适,相对于一种生命智慧,我更倾向前者。尽管就人格走向,我更器重后者。但延续保全物种生命,是演化的无声律令。没有顽强善变的可持续生命,再伟大的使命也难以为继。

在这一点上,我最配服中国文人中的钱钟书、杨绛夫妇。此二人,水静沙明般的生命态式与写作恒性,充满大意境大精神。一个写在人生边上,一个活在人生边上。写在人生边上的先去了天国,活在人生边上的再接着写。现如今,快百岁的杨老太,不仅发飙地写着思考着,且如晚年的托尔斯泰,恨不能得到更多真理。这真是一种上善至水的大美德!

我毫不怀疑,在这个群起争利的大闹市,谁能保有水的定性、柔性、韧劲与后劲,谁就一定能不争而胜,成为最终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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