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春天的晚些时候，郑州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里增加了许多新的面孔。

姚待献（郑州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如是说：

我是2001年六七月份和王文超同志等五个副市长一块到郑州的。当时文超同志是常务副市长，我们几个同志一块被充实到郑州市政府担任领导工作。

丁世显（郑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如是说：

我是7月份到任的。11月份的时候，李克书记主持，市里开了两天四大班子务虚会，大家自由发言，谈对郑州发展的认识和看法，谈郑州经济怎样才能腾飞。正是在这一年，确立了新的经济发展思路，就是要发挥商贸优势、拉长工业短腿、带动农业现代化。

笔者缺少那次务虚会的第一手材料，难以详述它的内部究竟是以何种方式自由撞击的。但我们会想象出自由发言呈现的一种奇异的景观。许多人都以为这次发言仅仅是工业商贸的对话，没有意识到是城市在找出口。在一个发展凝滞的状态下，城市走到了一个瓶颈，看看如何突围。实际上这只是事物的一方面，或者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更大更突出的印象就是自此之后，城市有了一种深谋远虑的气质，有了一种沉稳坚毅的风格。

王文超（河南省委常委、郑州市委书记）如是说：

整个“九五”期间，全市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平均增速7.6%，分别低于全国和全省增速2.7和2.个百分点。2001年郑州的GDP除高于西安合肥外，仅相当于相邻省会城市石家庄的76.3%，济南的77,68%，武汉的61.44%。工业总产值只是石家庄的74.35%，济南的81.35%和武汉的62.70%。可以说，我们的工业低于GDP增长速度。工业是主导力量，应该靠它拉动经济，它却偏低了。就在我们松懈的时候，青岛、杭州等一些城市却在这个时候确立了工业立市的道路，并且很快就跻身于工业强市的行列……

我们之所以将这次务虚会用慢镜头的形式认真回味，还因它完全可以称之为郑州的“历史时刻”。就在这次务虚会上，以往高大靓丽的郑州第一次被人发现原来身有残疾，它似乎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并不是所有的日子和所有的场合都能说出真话，也并不是所有的真话都能说出真相。它需要一些必备的条件，比如必须解放思想，必须有一个思想活跃的空间，还要有相同思想重量的人自由撞击。

这就是思想撞击后的发现：工业短腿……

为这次务虚会获得未雨绸缪声誉的还有另外的风云际会。就在这次务虚会后不久，党的十六大召开了，大会明确提出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指出我国在本世纪初二十年代经济建设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基本实现工业化，“走新型工业化道路”。大会还分析了中国工业化的现状，认为我国还处在工业化中期的水平，正因为如此，十六大报告才郑重指出：“实现工业化仍然是我国现代化进程中艰巨的历史性任务。”

这是一次令人惊赞的郑州时刻。由于未雨绸缪，有了长长的思想酝酿和思想发动，在虚无处纠结了强大的势能，当中央号令既出，率先动作的就是最有准备的城市。可以说，郑州创造了令人瞩目的郑州时刻。

时任省委常委、郑州市委书记的李克，面对十六大提出的新的历史任务，他在市委常委会上分析郑州时这样说：

为什么说要拉长工业短腿呢？十六大报告提出了2020年中国才基本实现工业化，专家普遍认为我们现在的工业化只是到了中期水平，也有一些认为到了中期偏后一点的水平。这就是说我们国家现在还没有实现工业化，这也是中央为什么提2020年基本实现工业化，2050年基本实现现代化的原因。那么，我们整个国家都还处在这么一个工业化过程，郑州的工业不抓行吗？肯定不行。

时任郑州市市长的王文超在分析郑州时说：

正是十六大给我们带来了新的契机。我们应该抓住这个天赐良机，重整山河。综合诸种因由，我们应该得出这样一个认识，郑州市在相当长一个时期内，经济社会发展的主战场应在工业。用工业的快速发展，带动城镇化、带动其他事业的发展……

一个城市都在思考。正像一位记者朋友说的那样，七八年前，即使飘浮在郑州上空的云朵，似乎也具有思想家的模样，凝重，饱满，显得沉甸甸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城市发展到了关键时刻，就像车到山前，坡陡，路滑，方向不明，稍有闪失，就会堕入深深的谷底。但天佑郑州，有了一些会思考的人，有见识的人，这些极具思想力的人从多角度审视着郑州，打量着郑州，思考着郑州，即使是夜深人静星落乌啼，即使是霜冷秋浓月下东山仍苦思不止，终于使城市溢满着思想的气味。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