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的人文渊源

马 佳

扇子，作为纳凉之物，古往今来与世人结下不解之缘。中国是最早使用扇子的国家，史有“舜始造扇”之说，可见扇子起源于禹舜时代。“扇”字从“羽”，说明扇子最早是用鸟羽所做。

除动物羽翼外，制扇的材料很广泛，形状也多种多样。古代还有绢宫扇、象牙扇、玉版扇、檀香扇、竹簧扇等，这些与普通百姓就远了，民间常见的是用竹篾或棕榈制成的大蒲扇。

民间不乏扇子的美谈。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在绍兴见一买蒲扇的老妇人怪可怜的，就上前在她的扇上写起字来，老妪生气了，说你把扇面画脏了还怎么卖？羲之笑道，保您老售出好价钱。果然，路人见老妪的扇上有王羲之墨宝，纷纷解囊抢购，扇子很快卖光。如今绍兴东北隅有座“题扇桥”，便是这段佳话的遗迹。大文豪苏轼任杭州知州时，听说一位做扇匠人因欠别人两万枚钱遭控告。老苏很同情，叫他送来20把扇，在扇上挥毫泼墨，那人高举这些扇子沿街叫卖，很快被每把一千钱高价全部买走，一举还清了债务。

扇子在古典文学中也频频亮相。《水浒》有“农夫心内如汤煮，王孙公子把扇摇”的民谣；《西游记》有孙悟空偷芭蕉扇的传奇；《红楼梦》有“晴雯撕扇千金一笑”之情节；《三国演义》则有诸葛亮与鹅毛扇的故事。提起此扇大有说头：东汉名士黄承彦之女黄月英贤淑多才。黄老怕人“有眼不识金镶玉”，故意叫她“阿丑”。阿丑跟一位名师学艺，学成回家时老师送她一把鹅毛扇，上书“明”、“亮”二字，中间还画一幅八卦图，嘱她“姓名中有此二字者，即为你郎君”。阿丑果与未来的蜀国丞相诸葛亮成亲，她将此扇送新郎，孔明自爱不释手，一来表达他们伉俪真爱，二可随时运用羽扇上之谋略，“羽扇纶巾”便成孔明的招牌形象。大文豪苏轼《赤壁怀古》中“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句，成千古绝唱。

扇子很有女人缘。绢丝制成精巧的圆形“纨扇”，尤受古代女性青睐。杜牧的名诗《秋夕》曰：“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独守空房的少妇彻夜难眠，手执纨扇在院里遥望星空羡慕起牛郎织女来：他俩虽遥隔银河，还能“七夕会”呢，读来令人扼腕。清代戏剧家孔尚任写有名剧《桃花扇》，此扇是复社领袖侯方域与名妓李香君的定情物，该剧以赠扇、画扇、寄扇和撕扇等情节，将两人传奇爱情演绎得悲壮动容。

宋朝出现了折扇，后因明朝皇帝朱棣偏爱，使折扇大为流行，变成文人墨客的必备物。明清以来，在扇上题诗作画渐成文人墨客的时尚。一把普通的折扇，经名家题诗作画，便身价飙升，此乃华夏文化的一道特有景观。明代才子唐伯虎擅长扇面书画，他为扇画《竹子》配的诗“东风撼地酒初醒，壁上篝澄短焰青，倒屣起来看竹影，清霜满瓦月中庭”，闻名遐迩。近年名家折扇书画行情看涨，1994年台北苏富比拍卖会上张学良先生收藏的十把明代折扇，每把卖到十几万新台币，包括仇英的《高士驾鹿》、《崔张泣别》等珍品；2008年年底，一把由张大千、吴湖帆合作的0.9平尺折扇《花蝶》，在广州卖出24.64万元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