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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学生村官短暂的青春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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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 机关干部回乡当起了村官
一个大学生村官短暂的青春华章
上任俩月就办成了大事情爱揽活却从不抱怨的村干部
生前的牛庆辉对生活非常乐观

本报记者 张乔普 秦 华 通讯员 赵小虎 朱星伟 文/图

核心提示

“他把工作当成满足,把奉献当成幸福”、“功绩显著为举乡同悼,精神不陨与事业长存”、“亲人们永远想着你”……7月16日上午,一个个缀满了挽联和洁白菊花的花圈摆满了中牟县烈士陵园的甬道。低回的哀乐声中,1000多名群众缓缓走进陵园悼念厅,和“中牟县十佳大学生村干部”牛庆辉做最后的告别。年仅31岁的牛庆辉,带着他对父老乡亲的一颗赤诚之心,永远地离开了生他、养他的这片热土。

机关干部回乡当起了村官

刚过而立之年的牛庆辉,1979年11月出生于中牟县刁家乡牛家村。2006年7月从华中师范大学毕业后,到县水利局工作。不管是下乡管理水资源,还是在水政大队办公室从事文案、统计工作,两年的时间里,他统计过的数据从未出过差错;繁琐的工作让他经常加班加点,他却从未提出过一次调休,更没有索要过任何加班费。

2008年6月,牛庆辉响应中牟县委号召,报名参加了大学生村官的选拔,并成功通过层层严格选拔,成为一名大学生村干部。他主动向组织提出到生养他的刁家乡工作。

刁家乡位于中牟县城东南,与开封、尉氏两县毗邻,农业基础薄弱,经济状况较差,是中牟的“末梢乡”。生于斯、长于斯的牛庆辉,对家乡的情况甚为了解。“他说那是生养他的故土,是家乡的水土滋润了自己,是乡亲们的博爱哺育才使他长大成人、学业有成,他一定要报答乡亲们。”牛庆辉的妻子袁蕊经常听丈夫谈起回乡的经过。现在,机会来了,他不顾亲友的反对,找到组织,强烈要求回到家乡工作。

经研究,组织同意了牛庆辉的请求,让他担任了刁家乡石灰窑村村主任助理。紧接着,他又被推选为刁家乡大学生村干部的队长。

乡亲们都亲切地叫他“孩儿”

“在人们的印象中,大学生多是一副爱干净、讲穿戴、斯文多于朴实、眼高手低的书生模样。”刁家乡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王福领接手大学生村干部时,甚至有些担忧:“大学生下村任职是优化干部队伍年龄、文化结构的好事,可是那些学生娃能不能转变思想观念,尽快进入角色,经得起农村工作中的种种考验,我心里还真没谱。”

牛庆辉他们的到来和实际表现,很快让乡村干部转忧为喜,打消了各种顾虑,继而对他们刮目相看了。

牛庆辉和同事们一到任,正赶上新农村建设热潮,按照村容整洁的要求,村里要规划建设标准的水泥马路,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村民配合清理街道两旁的堆积物。当时正值“三夏”时节,村民忙于农活,无暇顾及。牛庆辉便主动请战,他把全乡的大学生村干部集合在一起,和村两委干部一起分成4组,经过十多天的努力,终于将杂物清理完,村民们对大学生村干部“眼高手低”的看法也陡然改变了。

为使新农村建设快速推进,按照要求,村两委要同每户农民签订整改协议书。因为出生在农村家庭,熟悉农村生活,牛庆辉就跟着村主任走家串户做工作:先从党员、村组代表入手,再回过头来,做一些因为农活忙而不愿意签订协议书的家庭的工作。牛庆辉一次次主动上门,终于让分包的农户都顺利签订了整改协议,拆除了临街搭建的牛棚。

“做好村官必须戒掉五个陋习:工作浮躁、不务正业、傲慢气粗、纪律松弛、嘴馋手长。‘为整治要在于安民’,以民为本,用实际行动关爱父老乡亲,这是每一名大学生村干部最起码的工作态度。”牛庆辉曾深有感触地和他的年轻同事们说。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在创建新农村活动中,牛庆辉总是干在前面、歇在后面,身上里面是汗水、外面是污水,几乎没有干过。乡亲们开始不叫他的名字,都亲切地叫他“孩儿。”

上任俩月就办成了大事情

2008年8月,刚刚上任不到两个月的牛庆辉就主动找到村主任冯志强:“我看了一些项目,觉得咱村很适合搞养殖。农作物秸秆当饲料,还解决了浪费和环境污染,最终还能让大伙有稳定收入。”看到村主任有点犹豫,早有准备的他补充道:“生猪的销路我已经找人谈妥了,资金问题,我再努力。”

很快,按照牛庆辉的规划,石灰窑村成立了“白云养猪合作社”,在村北划出100亩地,创建了中牟县首个环保养殖小区。为争取养殖资金,牛庆辉驾着私家车开始在中牟县的一些部门穿梭、奔忙……一个多月后,100多万元养殖专项资金为石灰窑村的养猪事业注入了活力。牛庆辉又协助村两委,动员党员干部带头,变过去的小打小闹、分散养殖为规模、集中养殖。当年,首批存栏生猪就达600多头,每头猪盈利500元左右。石灰窑村的乡亲们第一次尝到了养殖致富的甜头。

为引导和带领乡亲们致富,牛庆辉想尽了办法。当他无意在网上看到饲养鹌鹑致富的项目后,就和龙王庙村大学生村官胡保发一道,先后两次奔赴武陟县的鹌鹑养殖基地,考察学习鹌鹑的孵化养殖技术;又去郑州、开封等地,对鹌鹑蛋的售价、销售形势进行市场调查。半个月后,两人联合筹资8万元,在龙王庙村开始了鹌鹑养殖试验项目。仅仅25天后,首批投放的1000只鹌鹑就开始产蛋,日产蛋量达100多公斤,利润300多元。很快,全乡和周边乡镇的十多户乡亲开始跟着养起了鹌鹑。

“你还别说,真没想到,这个少言寡语、清瘦单薄的小伙子,竟然这么敢想、敢干,还有这么高的政策和业务水平。”王福领开始对这个回乡的大学生另眼相看。

因为成绩突出,2008年年底,石灰窑村顺利通过郑州市新农村工作验收,村党支部次年被中牟县委命名为“五好基层党组织”,牛庆辉也被评为中牟县“十佳大学生村干部”。

爱揽活却从不抱怨的村干部

2009年,农村养老保险工作开始在中牟县推广。为村民宣传和办理养老保险本不是大学生村干部的任务,但是牛庆辉却硬把这件工作揽了下来。每到中午,大家都下班了,农民从田里回家的时候,牛庆辉就会来到村委,打开广播,宣传参加养老保险的好处及办理的有关事项,并主动承担起了办理工作。

他还是村里的义务代办员。谁家添丁入户、谁家母猪该进行补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手里总会有一个鼓鼓的手提袋,里边装满了养老保险单和村民的身份证、户口簿。”冯志强说,为群众代办事情,往往要排队等候,有时候甚至得一两个小时,“可从没听他抱怨过。”

追悼会现场,一位70多岁的老人一直守在牛庆辉的遗像前,默默擦着眼泪。这是一位74岁的孤寡老人,名叫陈发水。多年来,老人一直守着三间瓦房、土墙、木寨门的老院子里。是牛庆辉带着工人,买料和泥,砌砖上墙,为老人垒起了崭新的院墙和大门。“要不是庆辉这孩子,俺哪能有这福享啊!”

“村里亏欠他太多了,还没能回馈他一点一滴。”冯志强说,“他是个做十件事还说不出两句话的孩子,像是永远不愿停下手脚,是长期超负荷的工作,毁了孩子的健康。”

从没带孩子旅游过的父亲 

早在2008年8月,牛庆辉进村不久,冯志强就察觉到他经常在工作中,突然弯下腰来,用手捂着肚子,然后往嘴里塞些方便面、花生米之类的东西,等稍好些后,又接着忙。严重时,一天有四五次,“劝他去医院检查,他却说是老胃病,忍忍就过去了。”

2008年12月,牛庆辉右肋部凸出一个肿瘤,不得已才去检查:他被确诊患上了肝癌。年底,接受了第一次大手术;病情略见好转的他执意提前出院,说是在家休养;几个月后,他却又回到了石灰窑村……

2010年春节刚过,省人民医院作出最终结论:牛庆辉的肝脏癌细胞已经扩散转移,病情到了晚期。之后的半年时间,他先后住院十多次,接受了大手术三次,却不见康复。

去世的三天前,见到病床前的村干部时,几度昏迷后醒来的牛庆辉异常兴奋,撑着不足百斤重、瘦骨嶙峋的身子,紧握对方的手说:“这些天,我耽误了村里好多事情,等我出院了,一定要赶时间补上。”

可是,牛庆辉再也没有回到他日夜牵挂、难以割舍的石灰窑村:2010年7月12日15时35分,这颗年轻的心脏永远停止了跳动。

牛庆辉走了,留给石灰窑村的是没有做完的工作,留给家人的却是永远的哀痛。

虽然当初反对过牛庆辉从县城回乡里当村官,可他回乡后,父母却从未因家事让他分心:父亲牛培卿2008年不慎摔伤头部,至今未能痊愈;母亲身上长了肿瘤,术后身体一直不好。每当牛庆辉要在跟前尽孝时,二老总是嘱咐他:“年轻人不能只顾家事,应以事业和工作为重。”

“与牛庆辉成婚这几年,他从未给自己置买过一件衣服、饰品和化妆品,也没能带年仅4岁的孩子旅游过一次。查出肝癌后,他总是告诉家人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不要向组织伸手,不许家人告诉乡亲们他的病情。”追悼会上,年轻的袁蕊泣不成声:“他是在忙工作。我支持他,无怨无悔。”

7月16日,刁家乡和石灰窑村的乡亲们凌晨5点多就出门了,赶到烈士陵园送别牛庆辉。从石灰窑村到烈士陵园,25公里路上,洒满了他们对牛庆辉怀念的泪水,回响着他们对牛庆辉惋惜的悲泣。  

盛夏的黄河滩区,细雨纷纷。中牟县烈士陵园内,一排排郁郁葱葱的苍松翠柏默默挺立。整齐的人流沿着甬道,缓缓走过牛庆辉年轻的遗像,走过他瘦小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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