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的这么笼统,说说那根头发,说说为什么你一到家就一头扎在厕所里。”这头儿既然已经开了,那我自然不如刨根问底,免得为了那虚无的自尊和面子,日后却自己陷在无边无际的编造和揣测中。
“那应该是孙小娆的头发,其实我也不太肯定。”
“不肯定?莫非还有第二第三人选?”
“你有完没完?我在你眼里,有这么不堪吗?”
“那你就一次性把话说完了,这儿没有胃口让你吊。”
“今天临下班时,孙小娆心情不太好,哭了。我劝了她几句,她,她就靠了一下我。那头发大概就是那时粘上的。”刘易阳这番话说得并不利索。
“她为什么心情不好?”我打算从根源挖掘。
“她们那个圈子,新人不容易,受欺负受挤兑是常有的。熬过去了,才有大红大紫的希望,熬不过去的成千上万,默默无闻重新做回平常人。”
“你跟我讲这些干吗?跟她讲去,要是想有头有脸,就熬着,别动不动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对啊,我就是跟她讲了。结果她一感动,倒把我给坑了。”
“这事儿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有多复杂?你也不想想,我哪有精力去纠缠别的女人?光你一个,天天来事儿我就应付不过来了。”
“那她为什么不找别人哭,非找你?”我先不计较刘易阳说我“来事儿”,我得先摸清那“外患”孙小娆的底细,再来教训这“内忧”刘易阳的造次。
“反正她总得找一个人,抽奖偶尔还能抽到我呢,为什么她就不能找上我。再说了,我为人忠厚,说话中肯,广交朋友。”这就是刘易阳的好脾气,不管他最初再怎么生我的气,哪怕气得七窍生烟,在跟我“探讨”上几个回合后,那气也就自然而然消了。
“好,我信你。不过我警告你哦,你以后别给我广交女性朋友。那孙小娆看着就人小鬼大,我丑话给你说这儿了,她要是想玩儿你,一玩儿一个准。”
“童佳倩,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得了,我没灭自己威风,我灭的是你的。我跟你说正经的啊,一般人都懂得,跟有妇之夫要保持安全距离,免得惹祸上身。这孙小娆不像不懂的人,倒像是成心的。”
“行,大不了这距离由我来保持,反正我只当她是个小孩儿,压根儿没把她当女人看。”
“那,那你干吗一回来就钻厕所里?”
“我,我是真紧张啊,在面对你之前,我不得恢复恢复情绪?”
“你可真够有出息的。”
锦锦在经过了十来天的磨炼后,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用奶瓶吃上整整一白天的奶了。
离婚这个念头似乎已经远离了我的思想,因为我是如此憧憬着和刘易阳,和锦锦拥有一个关上大门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家,因为我一旦拥有了它,那些当初导致我萌生离婚这个念头的因素,都通通不存在了。
我爸的单位又分房子了。他打电话给我:“周末你和易阳过来一趟吧,咱们商量商量。”
晚上回家,我将此事告知刘易阳:“周末咱们去一趟我爸妈那儿吧,我爸单位又要分房子了。”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哪两件事?”我在肚子上涂抹祛除妊娠纹的按摩霜,这一瓶都快涂完了,效果也不甚明显。
“去你爸妈那儿,和爸单位分房子。”
“估计有关系,因为我爸说,找咱回去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刘易阳一心扑在工作上,对我说的话完全无心深思。
“据我估计呢,我爸想拉咱一把。”我系好了衣扣,凑到了刘易阳身边,挽住他的手臂,一脸的期待与阳光灿烂。
“怎么个拉法?”刘易阳仍心不在焉,我说一句,他听一句。
“我先说好了啊,以下所言纯属我自己的分析推测,如果到时与事实有出入,你也别失望啊。”然后,我清了清嗓子,等刘易阳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到我的脸上,才继续道:“也许我爸这次不会再要更大的房子了,毕竟就他和我妈两个人住,要那么大也没用,收拾起来更麻烦,你说对吧?所以,我推测,他这次也许,八成,说不定会不要大房,而是要一套小的旧的来补差,而也许,八成,说不定那套小的旧的,就给咱们了。”我说得眉飞色舞,好像这事儿就这么着了似的,巴不得明天就去逛逛装修材料。
“哦?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刘易阳说得波澜不惊,事不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