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北上广”,已经成了网络流行语。去年年底,搜狐网推出一期同名策划,近6万网友中,82%的人支持“逃离”。究其原因,一线大城市的高房价被置于首位。
学习过,打拼过,生活过,悲欢过……印在一线的脚印开始撤退,年轻人在寻找新的开始,也将对中国未来的城市建设和规划产生未知的蝴蝶效应。
“蚁族”开始撤退
最近,创作了《蚁族之歌》的李立国、白万龙成了热点人物。
两年来,他们以卖唱为生,月收入不过千元,《蚁族之歌》正是肺腑之言:“什么地方是我们天堂,什么地方是我们梦想,什么地方是我们希望,什么地方让我们飞翔……”
这首歌没把地产商唱哭,却唱哭了政协委员。在全国两会上,针对蚁族的就业住房问题,政协委员纷纷提案。杨澜在接受中国广播网采访时表示,中国二三线城市发展快,房价低,工资水平也不错,建议蚁族到那里去发展。
蚁族们意见各异。有人继续坚守:“有了上海或者北京户口,可以荫庇子孙!”“我的内心还有梦,大城市机遇更多。”“寒窗苦读那么多年才跳出农门,不想再回去。”
想撤退的有不少,虽然真正予以实施的,据统计不过四分之一。改变需要更大的勇气。
不少人觉得蚁族的“撤退”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大力呼吁政府创造良好的就业环境,均衡分布社会资源,完善社会保障制度。不过,任何一个国家的城市化进程都是循序渐进的,在二三线城市加快发展、日臻完善之前,80后也会在第一波的小撤退中,学会正视自我,正视社会。
白领回归
同样被大都市生活所压迫的,还有年轻的白领们。他们往往从二三线城市奋斗到一线城市,刚扎下根,有家有口,身心俱疲,95%都是亚健康。不少媒体报道,近期在北京上海,都出现白领们移居二三线城市的形象。
在北京一家媒体工作的黄州,月薪5000元,妻子读博,孩子刚满月,经济压力加剧。他每月至少要支给月嫂1800元、月供2200元、生活费1200元……为了增加收入,常常通宵写稿,心力交瘁。
父亲劝他回老家武汉找工作。他不愿意,认为北京和广州更好做媒体。父亲说,等你老婆毕业了,孩子大点了,再回去也行啊!
黄州再三思虑,把房子出租,以租养房,带着妻儿回到武汉,住进了父母那套100平方米的老式房子。他很快找到新工作,月薪3500元,工作节奏变慢,闲暇时还可以写散文写诗。有老人照顾孩子、打理家务,也不再有捉襟见肘的尴尬。
已经下“线”回到家乡的年轻人,不仅完成了一次地理迁移,更体验到心灵的回归。
面朝小城,春暖花开
在开放、自由的市场经济空气下,80后往往善于拼搏,懂得生活,能比70后、60后更早具有丰富的自我。
毕业于某美术系的晓雪,此前一直在给广州一家漫画艺术画插图,月薪8000元。她的理想很尖锐,守在大城市,奋斗到衣锦还乡。刚工作时,她只买便宜的过期颜料,长了绿毛,回家用刀刮一刮再用。每天早上,她揣袋方便面就出门,从租住地坐公交赶到公司,单程就要两个小时。她还接点私活儿,比如给企业做广告动漫,按照作品时长收费,一秒二三十元,非常费脑力。
这样,扣除房租、生活费等等,她还能攒点钱,计划几年后在市里买个60平方米的单人房。
去年年底杂志社天天加班,她每晚苦熬,吃了一个月的麻辣烫。某日关掉电脑去洗脸,她被镜子里的黄脸婆吓了一大跳。
再过三年,晓雪就是而立。她不愿每天都上紧发条,付出时间和才智,就为了所谓的风光。她一直喜欢广西百色,索性应聘到百色,担任一家酒店的网管。她笑嘻嘻地说:“梦想随时都会变的。我现在只想用青山绿水养养自己。漫画也画,但不为了钱。”
中国农业大学的毕业生蒋一田成绩优异,拒绝了留校的机会,回到家乡湖南的一个小县城沙田。他告诉记者:“我们老家的沙田柚十分好吃,但只在省内‘流传’。我希望能把这个推向全国。而且,国家现在也非常支持大学生返乡创业。”
在上海知名外企供职的高级客户经理王勇,刚在成都买了房,常常在周末飞到成都,去茶馆,20元钱可以坐一天,看鸟看树看天,觉得是给心灵泡澡。他最新的打算是,年尾就来成都定居,自己开个小茶馆。还有的人选择去大连、青岛,与大海为伴,从逼仄的高楼大厦里出逃。
他们是自主选择了二三线城市。
曾几何时,年轻人怀揣着激情和梦想,从小地方疯狂涌向一线大都市,读书、工作、生活……在被种种“大都市弊病”伤害时,时代也给了青年另一种选择。很多二三线城市很富有个性,吸引各种有个性的青年人才。
这已经是一个价值多元化、城市沟通更便捷的时代。走还是留,年轻人会更注重这个城市是否和自己的能力配套,是否能真正呼应自己的心灵。
摘自《中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