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专家计算,从1997年到2002年的5年时间里,香港房地产和股市总市值共损失约8万亿港元,比同期香港的生产总值还多。
当时著名的中产阶级居住社区“太古城”,楼价就从最高时的14万港元每平方米下跌到四五万港元。而对于普通香港市民而言,房地产泡沫的破灭更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噩梦。在这场泡沫中,香港平均每位业主损失高达267万港元,更有十多万人由“百万富翁”一夜之间变成了“百万负翁”。
我就是其中一个“负翁”。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那段让我惊心动魄的日子。有一天早晨醒来,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一无所有了——手中持有的股票成了一堆废纸,投资的房产资不抵债,即使先拖欠房贷,手头仅余的现金也只够支撑一家人数月的日常开支。那种绝望与失落,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而在此之前刚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大概是在1997年2月,春节前后的一天,我哥哥突然非常着急地打电话给我说:“你的合伙人把你们珠宝店里所有的钱、珠宝都卷走了,你快回来看看怎么回事吧!”
当时我和邝美云还没有分手,正在美国过年。接完电话,我立马就傻了。我怎么会碰到这么倒霉的事情啊,那个珠宝店我可是投资了好几十万呢。
第二天我便赶回了香港,到那里一看,铺面都关了,一个人都不见了。我当时就一个感觉:完了,什么都完了……
回到家里,我自我安慰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当花钱买教训吧,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做生意一定要看清楚合伙人再去做。再说,我的合伙人是哥哥介绍的,我对他的确了解不多。这件事之所以会发生,我自己也有失察之错。
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由于我的合伙人做生意的本钱是借他女朋友的,而他的女朋友又是用自己的房子做抵押才从银行贷了一笔钱出来,现在这个家伙跑了,不但珠宝店的钱财被他席卷而空,他女朋友的本钱自然也打了水漂。因此,这个可怜的女人不得不面临房子被银行收走的困境。
过完年,这个走投无路的女人就哭哭啼啼地找到了我,还带来了一个银行的工作人员,这大概也是她所能捞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她不停地向我哭诉:“吕先生,你可不可以帮帮我啊,如果你不帮我,银行要把我的房子收走,我还有小孩子,我们就会没有地方住。我一个人不要紧,可孩子怎么办呀?”
有个朋友知道后,就打电话告诫我:“你要小心啊,不要这么傻,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很有可能是他们俩合伙编了个故事来骗你的!”
我想了想,也很坦诚地告诉这个朋友:“就算是他们俩合伙编故事骗我,我也认了,我也宁愿花这个钱。如果有万一的可能是真的,这钱也许就救了他们母子俩的命。我不能因为担心遭到欺骗,就袖手旁观,不出手帮助他们。”
后来,我在和现在的太太杨小娟拍拖时,也告诉了小娟这件事。她知道后对我赞赏有加。她完全没有想到我被朋友欺骗后,还会毫不犹豫地去帮助一个有可能也在欺骗我的人,而这个人我仅仅也就见过一两次面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情。
我和小娟结婚后,小娟告诉我,她当时就想:这个男人的心地太好了,这样的男人一定非常可靠。因为这件事她才觉得我这个人的确值得交往,也确实值得托付终身。
2006年,我在中央电视台的《艺术人生》节目中也讲过这个故事, 当时主持人朱军听了之后也很惊讶,但他很不客气地说:“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怕人家再骗你吗?”我就告诉他:“站在我的立场上,帮人家就不要考虑那么多因素。我当时真的很担心他们母子俩,所以最后还是去银行把她的钱还了。”
戒赌、戒马、戒酒肉朋友
1997年之前,我是小有成就的演员,可以经常去欧洲旅游,去拉斯维加斯度假;也可以和一大堆朋友聚在一起打打麻将,唱唱KTV。工作中,有好片子就接,没有我也不会努力争取,照样过自己的生活,也不在意什么。
1997年之后,我戒掉了麻将,也不会动不动就飞去欧洲挥霍一通。我决定积极地面对生活和事业。有好本子,即使导演不来找我,我也要积极地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