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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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版:郑风 上一版3
吕良伟自传
泪流满面
诗二首
巩义桥沟老君庙
裸婚
读《人生点悟》的点悟
暖冬
秋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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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良伟自传

10月4日,全体冲顶队员进入冰川地带,进行适应性行军。我们途经海拔4767米的可可西里保护区的标志碑,没想到还有卖纪念品的,队友说买纪念品也算是对藏民的帮助,于是我买了很多,准备带回去给家人、朋友。

终于到达一号营地了,下车后没几分钟,我马上就感觉到头痛、胸口闷,然后人开始变得迟钝了。这时,有一些女孩子已经忍受不了这种大自然的压迫,开始哭出声来。我告诉她们:“不要哭,不要担心,你难受,我也难受,没事的,忍一下就过去了。”不过,晚饭实在吃不下,教练鼓励我们,说:“随便吃点吧。”我吞了两口。

因为不能睡觉,我们留下的人就开始熬,偏偏头痛,犯晕,然后还困,终于熬到1点,可以睡去了。可是,我刚进帐篷,一个没忍住,哇哇大吐。我就想,好好的日子不过,我为什么要来受这份苦呢?我有点犹豫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周围的空气几乎被抽走了,头上好像有个紧箍咒,还好,吐了以后就轻松了点,我躺下就开始念“阿弥陀佛”。我慢慢地睡着了,但是只睡了不到1小时就醒了。怎么办呢?我只好继续念经,期待再次睡着。

周围万籁俱寂,真的,从来没有过如此静的感觉。但是,过一会儿,我听见了有人呕吐的声音,还有人在“哎哟”的痛楚声,不过,大家都在竭力忍耐,不想打扰其他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再次睡着的。

10月5日,天亮了,我感觉好了很多,可是又开始拉肚子了,冰天雪地,谁能想象这种环境下拉肚子是什么滋味,我算是体会到了。助理叫我别上去,说不是我能玩的。这时,我想起了来的时候的一件事情:上山前,我们路过一个藏羚羊保护区,还捐了一点钱,然后,我们去了一个可以拜神的地方,旁边有一家商店,我在那里买了一个哈达,打算献给山神。我跟助理说,不行,我答应了要献哈达给山神的,怎么可能到半路就不去呢?

助理还在啰唆,我生气了,叫他立刻回去,我需要的是鼓励,不是打击。

我开始慢慢地坐起来,慢慢地穿鞋,慢慢地穿衣服,一切动作都是慢的,像个老头一样,我想,这时候,我不需要演技也能演出老年人的感觉。我自己也打起了退堂鼓。

我找到教练,说:“教练,我不上去了,我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了,我好难受,我根本就过不了这关。”

教练告诉我:“第一个晚上难受是肯定的,没事,我们先吃早餐,吃完再商量你的去留,好不好?”

没想到吃完早餐,我就好多了。于是我决定留下来。我今天慢走了5200米左右,去了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不仅探访了那里的工作人员,还跟藏羚羊亲密接触了一下。工作人员圈养的藏羚羊都是受伤的、需要照顾的小羊。遗憾的是,因为时间太紧,没机会喂它们吃奶了。

我一有信号就会与家人联系,妻子很担心我,晚上睡不着,我说没事,就当我在拍片好了。刚跟儿子通了电话,他很兴奋地告诉我以后也要去登玉珠峰,我就让他从现在起坚持锻炼,练习长跑之类的,为将来做准备。

下午,我跟着教练从一号营地爬到了二号营地,只有500米,可是就是这区区500米,我竟然走了6个小时,难以想象。我只感觉每一步都走得很困难,每一步走下来都要喘半天。

到了营地,我几乎是爬进了帐篷,结果听到旁边有个女声,吓我一跳,我的天,还有女队员爬上来了,真厉害。于是,我睡中间,教练和那个女队员各睡一边。我喝了一点水,很快睡着了,那一刻所有的疲惫席卷而来,我就好像失去了知觉一样。这个晚上睡得比较好。

到了10月6日凌晨1点,我被热醒了,我还以为自己发烧了,原来是教练把所有衣服都盖在了我身上,我心里顿时感激万分。我一件一件把它们都脱下来后,也睡不着了,开始煮东西吃。可是,没过多久,我的肚子又闹腾起来。我记得那时已经零下20多度了,四周的雪都结冰了。于是,我慢慢地爬出去,慢慢地爬回来,花了差不多有20分钟的时间。什么都可以忍受,就是拉肚子没办法。

我们开始等天亮,凌晨4点,天还是黑的。教练说:“大家起来,吃点东西,然后带点水,准备登顶了。”一片慌乱,大家忙到5:30,教练说:“必须出发了,不然的话,下山的时间不够,走吧!”我们就开始摸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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