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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版:郑风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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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棵树

陈孝荣

早起的鸟儿自然是标准的劳模。黎明的第一缕曙光擦亮它们眼睛的时候,它们就开始劳动了。同时,这群一边劳动一边歌唱的奋斗者们,也是一个标准的闹钟,能准时在凌晨时分把我叫醒,让我也开始一天的劳动。

我现在居住的地方,位于城郊。头枕青山,脚踩清江,左手提着城市,右手拉着乡村。常年与青山绿水为伴,自然招蜂引蝶,引来鸟儿们的赞美。常年为我当闹钟的鸟儿,则是我窗前的一排树喊来的。那排树一共是十棵,名字我叫不出,是专门栽种的。就栽在窗前的坎上。叶片铜钱大小,但枝叶繁茂。所以它们的纤纤玉手就具有特别的吸引力,召唤而至的鸟儿竟然多得识不全。我能识别的,只有麻雀、斑鸠、竹鸡、布谷、画眉、猫头鹰、啄木鸟等。

1999年迁来的时候,那些树们还稚嫩,细胳膊细腿的,树干只有杯口粗细。枝叶也羞羞答答,遮遮掩掩的。长在树旁边的四棵柚子,两棵枇杷,以及其他一些杂树,都在它面前表现出特别的自信,高高地超过了那些树,伸在空中招摇着。可是这十棵树却特别出息,十多年过去,它们嘭地长成大树。树干就有了碗口或盆口粗,高高悬在我的窗前蓬勃向上,欣欣向荣,顶天立地。一下子就把柚子、枇杷和其他杂树的自信扫得精光。除了招来鸟儿们外,还招来蚊子。文化村的小黄得常常背了药箱专门去灭蚊。

可是2006年,这十棵树中,突然有五棵走完它们生命的历程,死了。发现它们死去,是这年的春天。当春风唤醒所有的植物,都蓬勃生长了,其中的五棵树却还是一直哑着。直到树下的土地播种了,那树还是没有醒来,我们就确信它是真的走了。或许是没有顶住上年一场大雪的压迫,也或许是遭遇了虫灾的毒手。总之它是真的走了,光秃秃的树干、枝丫伸在天空中,欲哭无泪。

作物播种后,我就给覃发池馆长打电话,问能不能把那五棵树卖给我。因为父母进城之后,那树下的土地正是我讨来让父母种上的。砍了,能给作物接来更多的阳光。再加上父母也需要柴火,买来算是一举两得。但老覃不同意,说是要留下用于篝火晚会。这样,那些欲哭无泪的枯树就保留了下来。

没想这一保留,就一直保留到现在。只是连续几年来,它们的枝丫被旁边农户的熊滴尕子折去了。现在就只剩下五棵光秃秃的树干。但它们依旧在天地间挺拔着,就好像它长成了骨头,长成了大山,永不屈服。

就这样,我窗前的十棵树,五棵欣欣向荣,五棵不屈不挠。

现在我大抵明白,老覃不急于让人砍伐,或许是因为感情。因为那树正是他八十年代建馆之时栽种,用于美化环境的。已经长在了他的生命里。现在,老覃退休多年,那树也死去多年,至今却没人再动。在天地间成了一道另类的风景。

但我知道,那五棵树终有一天会从我窗前消失。或许会腐烂,也或许被砍伐。但我更明白,无论它们是腐烂了,还是被砍伐了,它们并不是真正死去,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即使是腐烂成粪,燃烧成灰,它们的营养、精魂也会幻化成其他的作物。或许另一棵树,另一株草,另一棵庄稼,另一种动物。像永恒的时空一样,永远存在。因为蓬勃向上,欣欣向荣是它们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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