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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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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画

一曲终了,裘行长意犹未尽。此时一位艳妆女子闪亮登场。她穿一套名为“昭君出塞”的大红旗袍套装,里面是一件短袖长旗袍,外面是一件及地披风。裘行长心猿意马,忍不住想像着和她在一起的旖旎风光。这“太湖公主”号,从此成了裘行长的温柔之乡。裘行长屡屡挥动如椽之笔,先后贷给国花集团五个亿。那位美丽绝伦的“昭君”姑娘,就是国花的董事长。“国花”出事后,董事长逃往国外。裘行长锒铛入狱,被判二十年徒刑。姚副行长自认为应该顺理成章接行长的班,不料行长人选却从北京空降而来。贾行长既不贪色,也不爱财,他趣味高雅,喜爱收藏,特别钟情于青花瓷和古画。对人家送给他赏玩的古董,他都打了借条,写清楚借和还的日期。但到了需归还的时日,没有一位借主愿意他“完璧归赵”,都说烦劳你暂且替我保管吧。这就让姚副行长后来有了可乘之机。

夏天星亲眼见田获稻把自家的宝藏《耕乐图》借给了贾行长欣赏,那是为“花都精纺城”成套引进德国和意大利的设备,请求贾行长放贷款。

令田获稻难以置信的是,他的政治理想和抱负,居然是断送在贾行长的同僚倾轧而造成的冤假错案上。不过,不管是裘行长,还是贾行长,田获稻都一视同仁,除了恭敬还是恭敬,除了小心翼翼还是小心翼翼。因为乡镇企业要做大做强,怎能离得开银行的鼎力支持呢?何况因为陪同他们去“太湖公主”号,他还在那儿遇见了一个会弹古筝、会女红的女子魏千紫。这位女子让他魂牵梦萦,因她无论长相还是神情,都十分像她的初恋情人张红梅。

在他的心里,张红梅永远是抹不去的

在田获稻的心里,张红梅永远是抹不去的。张田中心小学坐落在箬帽山南面的半山坡上,那儿古柏参天,老梅匝地,据说从前是田家大祠堂。那时的早读课,班主任常常让文娱委员张红梅领唱《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红梅的歌声,让缭绕在半山腰的云彩贴到他们教室的窗前,仿佛再也不愿离开。那时候,有什么大型的文艺演出时,张红梅的《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都是固定不变的保留曲目。她站在演出台的中央,像一朵出水芙蓉,后面还有好多的女孩给她伴舞。

初中毕业后田获稻和夏天星拜徐金才为师,学泥瓦匠的手艺。三年满师后,田获稻当上了包工头,挣了钱,买了手表和 “永久牌”自行车。那年头,腕上有手表,代步有“永久”,况且田获稻又长得一表人才,上门提亲的络绎不绝。田获稻却提不起精神来,他心里还是舍不下张红梅。张红梅的母亲因为公社卫生院的袁医生置办了“三转一响”——“凤凰”牌自行车、“上海”牌手表、“飞人”牌缝纫机和“红灯”牌收音机,把女儿嫁给他。

1978年田获稻收到了江苏师院历史系的录取通知书,但他没去报到。他领了一班弟兄没日没夜地四处揽活,那时他心里想的就是要把红梅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袁医生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他把一朵鲜花似的红梅糟蹋得没了人形,他常常喝醉酒后一把揪住红梅的辫子就劈头盖脸地打,一边打一边骂。据说在新婚之夜,张红梅恰巧来例假,她把自己捆扎得像一只粽子,令饥渴难耐的袁医生无从下手。直到三朝回门后,她才与袁医生圆了房。两年后,等田获稻凑足了两千块钱时,袁医生却带着红梅调回苏北老家去了。田获稻追到那儿,却空手而归。张红梅怀了袁医生的孩子,袁医生不再那么没命地打她了,她说她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让他彻底把她忘了。田获稻回来后大病一场,从此不再拼命四处揽活,逢下雨天还和弟兄们玩牌赌钱,乐呵呵地大把大把输钱。在他那张乐呵呵的笑脸背后,分明让人感觉到他那颗心是多么支离破碎。

《耕乐图》引发的贿赂案

2000年1月8日,田获稻在澄湖市召开的第十一届人民代表大会上全票当选为副市长,但不久宣布被“双规”。田获稻被“双规”,是因为农行贾行长的受贿案。根据举报人提供的线索,检察院的办案人员在贾行长家里搜出了许多珍稀古玩和字画,其中就有南宋著名画家田畅的《耕乐图》。

据说,南宋建炎年间,河南开封的一支田姓人随宋高宗赵构南迁,经过长途跋涉,在天乐乡定居(今浙江萧山境内)。到了嘉定十年,萧山田氏子孙田畅夺得廷试一甲第一名。皇上筵宴新科状元,不料田畅是个左撇子,左手举箸,这让皇帝大不高兴,立降为第三名探花。田畅历任溧阳县尉、建康知府,再任兵部尚书、吏部尚书,后拜右丞相兼枢密使。田畅任内,兴水利、开药局、办学校、御倭寇,做了许多利国为民的好事。晚年因得罪贾丞相,又因反对废太子而被皇上罢免,命他戴罪回乡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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