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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版:郑风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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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画

棉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姑娘。他把他的爱已全部给了红梅,他娶妻子,只是为了完成人生的一个义务,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结婚后,他发现棉花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子,竟然有许多他意料不到的优点。她宽容大方,温柔贤惠,而且关键时刻有主见。最重要的是,她深爱自己的丈夫。虽然,这爱,曾一度被他漠视,但随着天长日久的厮守,他体味到了这爱的珍贵。可惜,当他领悟到了这一点时,已经太迟了。妻子去世后,他心里一直很内疚,如果他对她多一些体贴与关爱,她的乳腺癌就不会一直到了晚期才被发现。那时,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创办新厂,上新的项目上。他对不起棉花。妻子临终前对他说,稻子哥,拜托以后要照顾好我们的儿子。他心疼地一下握住杜小麦的手,“小麦,我怕我又辜负了你,因为……”杜小麦说:“我知道,因为以前你心里一直装着张红梅而冷淡了我姐棉花,你怕我重蹈我姐的覆辙,但我很自信地认为我不是我姐棉花,你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小麦抽出手来,转身去了厨房,利索地摆上四菜一汤,还有一叠烙好的荞麦卷饼。小麦说:“稻子哥,这甲鱼虫草汤,是我昨晚开始煨的,你要多吃点,补一补,你比原来瘦多了。”

田获稻:二十年一个轮回

二十年前,田获稻从一个泥水匠变身为副市长;而二十年后,他因为陷入“贿赂门”而成为阶下囚。出狱之后,田获稻决定重操旧业去建筑工地当一名泥瓦工。

在工地上,人们每天都会看到一幅奇异的景象:一群开着宝马奔驰凌志穿得衣冠楚楚的男人,跟在田获稻后面搬砖、和泥、砌墙,田获稻不说话他们也一声不响,田获稻一说话他们就齐齐哀求他跟他们一起回公司。弄得工头没办法,加倍结了他的工钱,请他另谋高就。我这小庙里盛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你还是饶了我吧。工头一脸无奈地笑着对他说。田获稻指着那帮开名车穿名牌的人,这下称了你们的心了吧,我又成了无业游民了。大家说,田书记你就跟我们回去吧,我们的事业要做大怎么能没有你呢?田获稻说,只见死过张屠夫,谁见吃过带毛猪?这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从现在开始,我要与过去一刀两断,过一种我想过的生活。你们谁都别逼我,逼也没用,我就想看看我到底还有没有能力白手起家再创一番事业。看他铁了心,那一群人也只好作鸟兽散。

老支书张蕙芳心急火燎地赶到苏州,径直去了枫园路大树头1号。来开门的是保姆崔大嫂。崔大嫂开了门,说:“是张书记啊,稀客嘛,什么风把你刮来了?肖军长正下棋哩,你屋里坐吧。”肖军长是一位儒将,新中国成立后长期在军事院校任职,曾在刘伯承元帅为校长的某军事大学做教务处长。肖军长迁进新居后不久为儿子肖虎娶了亲,媳妇是苏州艺术学院的教师,长得很漂亮。一年后,肖军长就抱上了孙子。却不料乐极生悲,老伴得脑出血说去就去了。老伴是因为儿媳给肖家生了个孙子太兴奋了,在饭桌上吃着饭兴奋地谈论着她那六斤半的小孙孙就这么倒下去了再也没醒过来。肖家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一家人忙得昏天黑地无处抓拿。

这时,得到消息的张蕙芳,立即劝说爱人伯牛去帮忙。张蕙芳说:“家里的事你放心,大家动手帮帮忙不就行了吗?你只管在那儿把那一家子服侍好。”伯牛会做菜,让肖家人伙食大为改善。最使尹红满意的,是伯牛婶婶特别会带孩子,有了伯牛婶婶,尹红的月子就过得舒舒服服惬惬意意的。囡囡在伯牛的精心护理下,夏天没长过一粒痱子,冬天也从不伤风感冒。

肖家人对老支书一家人很感激。肖军长也没亏待张蕙芳。在那个物质尚匮乏的年代,肖军长找到自己的老部下,让他们在新疆建设兵团设法给张田村搞到一车皮又一车皮计划内计划外的羊毛和棉花,供应他们的企业。张田村致富后也没忘了肖军长。逢年过节大队领导都要来慰问并送些土特产,还时常邀请肖军长他们去张田村钓鱼。

张蕙芳跟着崔大嫂进了客厅,见老军长正跟4号的张参谋长下棋,见他来就捏了一颗棋子问:“怎么有空来串门?”张参谋长见有客人来,告辞了。张参谋长走后,张蕙芳就把田获稻的事说给老军长听,想请老军长和获稻谈一谈,让他回村挑大梁。老军长想了一想说:“老张,你要与时俱进,不能两眼就盯着张田村的那点事。既然田获稻要自己闯世界,就让他闯一闯好了。”老军长把他送到院子门口,握着他的手说:“这件事不是我不帮忙,现在田获稻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能强迫他按照我们给他设计的路子走,再说了,也许他走的这条路比我们替他选择的更好,老话怎么说的,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最清楚。”再后来杜小麦也被老支书动员了来,杜小麦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田获稻虽然怜香惜玉,连续不断供应给她餐巾纸,却闭口不提回张田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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