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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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版:郑风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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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之水天上来
诗三首
第八届中国郑州
国际少林武术节有感
又见牵牛花开
人生不用太多的条件
渔舟唱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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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羡林:今天我为什么千里迢迢把你从山东叫来,要你做我的口述历史,是因为你以前写过我的传记,对我比较熟悉。我们的国家在发生很大的变化。要跟上时代,不然的话,稍微一疏忽,就会被社会所抛弃。学术界我还有大量工作要做,但要做哪些工作,我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清楚,也不知道。但有一天非弄清楚不可。我觉得,知识分子是大事不糊涂,小事不一定不糊涂。做口述历史,我的原则是“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这个原则,我多次强调过。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说,什么时候说,不敢说(山东土话,意为不好说)。

叫你来,是口述我的历史。口述历史,现在,在学术界也是很时髦的,而我则是因为眼睛视力减弱,看不见,无法写东西。本来想写两篇文章,一篇谈“侠”,一篇谈“士”,但也都是因为眼睛的原因,而无法下笔。我也想写一本《中外恩师谱》,也无法如愿。

过去我写过的自传,好多事情没有写,有些事情绝大多数对我有兴趣的人还不知道。现在有必要更多地透露出一些,但我现在也不一定全说。

在中国词汇里,有两个字,我觉得西方文化里是没有的。就是“侠”和“士”。

“侠”字,西方语言里没有,据说日文里有,是从中国传过去的,“侠”字是中国特有的。侠一般被认为是好人,仗义疏财。一个侠,一个士,祢衡骂曹是士。西方所说的知识分子,不能等同于士。

蔡德贵:我星期天要在山大附中讲儒家文化与道德,您讲爱国、孝亲、尊师、重友,我想主要讲您的孝亲和尊师。孝亲您经常提的,您讲过爱国、孝亲、尊师、重友,我想讲您对老师尽弟子之谊,把尊师做重点。

季羡林:我为什么特别强调孝亲?孝亲很重要。因为“五四”运动以后,批孝批得很厉害。有个名字忘记了,哦,叫施存统的人,实施的施,存在的存,总统的统。这个名字不敢说,不要写了。他批这个孝,认为孝是罪大恶极,一无是处。

蔡德贵:当时有市场吗?

季羡林:当时恐怕是有的。那时候人的脑筋,“五四”新文化运动一解放,思想走到极端。

蔡德贵:影响到什么程度呢?

季羡林:影响到什么程度,那我就说不出来了。儒家的重点思想是孝,就是一定要和儒家的孝挂钩。现在应该大讲孝道。那一年(200年)我回故乡,我特别到我父母亲的坟上,行三跪九叩的跪拜礼,有人,马景瑞就说,这个做法不妥当。我说,我故意,大张旗鼓,为什么现在大家不敢提孝,我就偏大张旗鼓(反潮流)。我认为把孝与儒家糟粕放到一起,是完全不正确的。

蔡德贵:我们去年到临清,也到您父母的坟上,和钱文忠一起三跪九叩。

季羡林:当然咱们中国的《孝经》,有一些是过了头的,当时也不能用,现在更不能用。比如王祥卧冰,冬天父亲母亲要吃鱼,身体把冰融化了,再钓鱼。卧冰是身体把冰融化,再捉鱼。

蔡德贵:您在临清磕头反应不是很强烈。

季羡林:“五四”总起来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但有时候过头了。过头就是把孝与儒家的糟粕并列,这是不对的。所以我现在还是,第一是爱国,第二是孝亲。现在更要孝亲。

蔡德贵:现在不孝顺的人挺多。

季羡林:这个也没有社会舆论,这就不成。所以更要提倡,所以我把爱国摆在第一位,第二就是孝亲。

蔡德贵:这八个字,您还没有专门写文章。

季羡林:文章我没有写,可是给别人写字。(爱国、孝亲、尊师、重友,这八个字),我起码写了几百张了。

蔡德贵:您提倡奥运会要把孔子抬出来。香港孔教学院的汤恩佳博士非常感动,说能不能联系一下,他特别想来拜访您。这个影响是他自己永远也不能达到的。他一直想来拜访您,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他多年来在大陆捐赠了大概几千万元的孔子塑像,非常大的气魄,他74岁,为推广孔子思想不遗余力。山东大学的孔子像也是他捐的。他非常希望得到您的允许,来拜访您。他认为孔教,这个教,是教化之教。他与您观点不完全一样。他认为是孔教,孔教的教,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宗教,有教化的意义。

季羡林:也用不着那么解释,(孔教)就是宗教,唐代那就是宗教。儒、释、道三教,堂而皇之地叫宗教。这无所谓。

蔡德贵:他认为,大陆对孔教有贬低,孔教就是挖掘孔子思想的教化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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