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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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版:郑风 上一版3
《好莱坞的七宗罪》
陇海路那些蔷薇
城区以村名命名的路名
怀念周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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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是改出来的
沿江乐
新疆天山云海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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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海路那些蔷薇

陇海路那些蔷薇

几年前十月的一天,老家的一辆车捎我过来,将我丢在陇海西路这条干道上。看着它随即毫无牵挂地疾驰而去,如一沉重的物件,我不知将自己搬向哪里。

省城对于我的记忆几乎是个空白,也是个迷宫,对它的认识寥寥,省城人的熟面孔也仅是说过话的几个。

初中时的地理课本上写着,省城有两条铁路动脉经过,一条是南北走向的国家大动脉京广线,一条是东西走向的铁路动脉陇海线,陇海路因之而得名。与铁路线一样,它与另一条京广路相交。

一个人几年的光阴就在陇海西路上的一家单位驻扎下来。

最初的念想,像一只彩艳气球,每天上班的路上都拽着这样一只气球。

即使有时会泄气,朋友都会充当我的打气筒。他们和我一样把未来抱在心里,最常送我的礼物也是这样的气球。一只被现实的利器戳灭了,另一只完好的就马上攥在我的手心里。

他们不肯让我的天空失落。大地可以陷落,天空却不能陷于绝境。

以陇海路为中心,我的住处曾经每隔一个时期摇摆于附近。几次迁徙,改变了我观望外界的目光,像一股被断开的水流,总能很快与新的水塘融为一处,共享这里的天光云影。我喜欢每处称之为家的地方,没过几天,周围的气息很快就消融掉我身上的生疏感,它们一个个亲近地聚拢过来。周围的邻居,窗外的女贞泡桐,房主留下的弱小盆栽,都在我身边形成新的陪伴。

熟悉又失去。旧去,新又来,这一切变换着我的四时,在变化中顺应,顺应也是某种坚守。

命运似乎从青春时就开始了。20年前,部队的一个炊事兵兄弟,操着满口棒子味的山东腔,对前来探亲的我叹服道,嫂子,你的适应能力很强啊。

你应该早来省城十年。我所敬重的一位长兄说。

起飞的确有些晚了,这使我的起步显得凌乱,滞重。但每一个阶段都是之后的铺垫,自有它的获取与闪光,何必后悔以往的岁月。

单位所在大厦的前后停满了车辆,连行道树都为之让位。想必这二十米长的道旁原来不是光秃秃的吧,可能因为停车的需要才成为今天这样子。从内心里并不喜欢,尤其是夏天上班,从路南过十字走过来,再向西,穿过院子,这长长的几十米一直暴露在毒辣的太阳下。这一切都是大厦的威仪所至吧。

休闲时,我更愿从大厦出发,朝东散步。不远处是一个银行。我所有的生活费用都是从这里支出。再向东,是滨河公园,挨着公园的是工大。路边的花从春天开始,就不间断地开开落落。紫薇,丁香,辛夷花,再就是一穗一穗淡紫的泡桐花。

到了五月,当那些花不见踪影的时候,眼前忽现了堆满墙头的粉蔷薇。怯怯的,悄悄的,纷繁杂沓而至,将铁围墙装扮得异常少女。五月的轻风携香而行,便有了一段不自觉的风流。

上世纪80年代初一曲《蔷薇蔷薇处处开》,如同歌中所唱“挡不住的春风吹进胸怀”,蔷薇一样蔓延全国。它的曲调,加上邓丽君小姐的歌喉,带着陌生的自在,享乐和莫名的麻醉。新异诱人,尝一口便整个沉湎进去。当时的传唱,带着解禁后的兴奋。那时的我对此类歌曲还显懵懂,更愿哼唱的是“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它格调敞亮,凛然正气。在陇海路上,看不到原野,看到的是铺满锦绣的蔷薇,它们挤挤挨挨商量着,笙箫鼓乐地排一场节目,一派扑面的繁闹。又如古时候的戏伶,地位卑微又努力活出繁华。

站在它们面前,所有经历的仆仆前尘,烟云般淡然后退。

宛若一条长长的花廊,自此,我的脚步每每流连于此,心里无声地诞生出花蕾般的情愫,若这密实繁复的蔷薇,次第探出了头。

这是陇海路的后花园。苍白的在这里得到填补,荒芜的在这里找到绮丽。它平复了你心口的荆棘,使得你的心扉春风怡然,暗香浮动。抑或,面对再一次袭来的邓丽君热,你侧耳倾听那首歌时,可以听到生活的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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