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 岸
北突的风,被一翎红羽颠覆。
我的心里,风也停止了放荡的脚步。
而你巨大的脚掌却在我的视野之外信步,被冰封在那片盛开着诡谲蓝色之魅的眼睛湖。
我只身泅渡。
在你虚掷六千载的光阴里,用我饮毛茹血的利齿,噬破一千张挂满鱼虾和水草的大网。并鼓动那只六千年的白龟做向导,窥视白荷塘里盛开着的灯红酒绿,以及红男绿女们赤裸的草裙舞。
在人声鼎沸的岸边迷路。
然后,我怀揣太极的鳞片,做一粒尘埃,在伏羲的脚下长眠。
娶荷
我想走进荷,娶她,并和她一道生活。
我的聘礼是:一百首抒情诗。一万首赞美歌。一亿个赤诚的心愿。和一世的欢乐。
然而,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深入泥土,在污泥淤土的深处安放一颗坚定而澄明的心。
爱她,并不能真的能证明自己。
只能陪她住在温润的泥土里,在寒冷里结出炉膛,在黑暗里生出翅膀。
我始终不能释怀。我们的面容曾令太阳的脸儿发凉,月亮的指尖发烫。
耀眼的白莲花最终也不是我们的理想。
我想在芦苇花朗诵的时候,请人们来撷取我们的丰满的躯体,甚至拿我们悉心培育成长的满堂儿女,来喂养那一群饥渴的诗人。
盛开在悬崖石臼里的新娘
我一直努力在想,把我的梦的帷幔四处打开,让你很轻松很自在地走进来。
每年的四季,我都很认真地梳理自己,只因为专注于你那盈盈一笑而潜心地物我两忘地做着准备。
你看,雪儿湿漉漉的小手,在倾尽全力地用温度焐热我的胸膛。真的令她失望,即使是相生的水草,也未必知道鱼儿会有飞翔的翅膀。
枫叶多次托风信子捎来柔情万丈,发誓要用殷红的唇洇透这漫野的重峦叠嶂,又怎么能惧怕你这方顽石后生轻狂?
盛夏傍晚的雨最解风情,悄无声息地吻我的眼,我的手,我的胸,甚至我的脚趾,可是她永远解读不了我涅槃的思想。
我用我的冷酷甚至无情,像襁褓里的婴儿一样,包裹了你的四季,我只是想让你在默默无闻而更自由的天地里静静孕育并绽放我命定的花朵。
只需一缕春风,只需一滴春雨,只需一丝春阳,你便张开了你倦怠的眼。等闲识得东风面,从此,你便绯红了你的笑靥,醉在我身旁。
映山红呀,我的新娘!用张家界这八百里春天做我俩的洞房,裁天子山涧九百九十九朵云霞做你的霓裳,揽金鞭溪畔十万八千缕清风为你着妆啊,邀仙女峰亿万颗星辰做你的伴娘。
来,抚着你娇柔的身姿,乘着我一腔情思捻结的桥梁,沿着我苍凉的额,去打开你多情季节里缀满胭脂的梦想。最庄重最神圣地娶你,娶你就在今晚,就在春歌溶溶的月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