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虹

晚上下班，看到儿子正在踢毽子，便问他：“你作业做完了吗？”

“早写完了。”儿子一边踢，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检查了吗？”我继续问。

“哎呀，真啰嗦！”儿子极不情愿地回到书桌旁。

“好了，检查完了，看吧。”还没有两分钟的时间，儿子便交了差，继续玩手里的毽子。

说心里话，儿子对待做作业总是敷衍了事的态度早就令我十分反感，借此，我得好好说说他。

果然不出所料，总共四道题，他做错了两道，我一下子发火了。

“你过来！”我吼道。

“咋了？有错的？”儿子小心地站到了我的身旁。

“你看看！”我把作业本甩给了他，径直走出了房间。

十分钟过去了，儿子在低头思考；二十分钟过去了，他仍在冥思苦想。看样子，今天的作业他根本不会做。原来有老师反映过，儿子上课不认真听讲，有时候还和周边的同学交头接耳。

我一把推开了房门，厉声责问道：“你今天上课都干什么了？”

“没有啊？”儿子回答。

“老师讲的听懂了吗？”

“听懂了！”儿子说。

“听懂了作业做成这样？”说着，我给了他一巴掌。

儿子想哭，但没哭出声。

接下来，我开始给儿子讲解，可讲了半天，发现他仍一脸的木然。

“听懂了没有？”我大声问。

“你讲的我一点儿也不懂。”儿子说。

再次讲解，仍是徒然。

为了迎合我的讲解，儿子开始猜。

一看他不懂装懂，我的火气更加厉害，不由分说将儿子“噼里啪啦”一通狂揍。

“你讲的一点儿也不好！”儿子大声哭了起来。

“老师讲的好，你为啥不好好听呢？”

“你打吧，打吧！你就会打。”儿子索性放弃了挣扎。

我一下子怔住了，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

这时，正巧父亲从外面回来，听到动静，立马推开了房门。在父亲的讲解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儿子听白了。

父亲责怪道：“你就不能耐心一点儿？你要给孩子道歉。”

“我能给个孩子道歉？”我不服气，但嘴上有些软了。

静下心来，我反思，也许我的讲解方法真是有些欠妥。

儿子做完作业，一脸落寞地洗漱，再一声不响地回到房间睡觉，没有跟我说一句话。

这个夜晚，我一夜无眠。我对自己的火爆行为感到深深的自责。

第二天一大早，我开车送他上学，他仍不愿意理我。

“还生妈妈的气呢？”我摸了摸他的头，讨好道。

儿子生硬地甩开了我的手，径直打开车门上了车。一路上，我们彼此无语。

晚上回到家后，看到儿子正在听英语磁带，我走过去，轻声道：“妈妈昨天的态度不好，对不起了儿子。”

儿子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瞅着我。

“对不起，妈妈错了。”我真诚地给孩子道歉。

“妈妈，我上课真的听懂了，但是做作业的时候有点糊涂了，现在我全都懂了，而且，我原谅你了。”儿子一脸诚恳地伸出了右手。

第一次这么正式地与儿子握手，我感觉暖暖的。

本版插图 涛 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