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拉勉强露出笑容:“我还以为你很清高呢。”
她意外地发现卷轴右下方的角落,就在地图边界之外,有一个白色的植物图案。“这是什么?”
“我很确定那是莲花。黄告诉我,下面的题词是说,这张地图献给一位名叫小苏的年轻女孩。”
“关于这张地图的制图师、赞助者、它的用途或是画中的象征意义之类的细节,你还可以告诉我什么?”玛拉必须依赖这些材料,来找出谁是地图真正的拥有者,谁是盗贼。
“我也希望能多告诉你一点,玛拉,但是除了给小苏的题词和右上角写着献给皇帝的贡品之外,我别无所知。不过我可以解释地图上某些图形和莲花的意义。”
“它们的意义是?”
“莲花是生长在淤泥里的花朵,因此代表纯洁。它同时也是一种象征女性或是联姻的花朵。把这些象征合在一起,加上题词里的内容,这里的莲花很可能代表一位纯洁的年轻女子……”
玛拉打断他:“小苏是制图师的情人?”
“差不多是这样。”
葡萄牙——里斯本
飞机抵达里斯本。
玛拉和班坐车前往丽致四季酒店,前往各自的房间,并约好三小时后在大厅的酒吧会合。
玛拉坐在饭店房间里的绒布椅上,打了个电话给朱欧。她先回答了他问的十几个关于她如何处理阿曼诺的事情的问题,玛拉知道,他想确定她是否仍将阿曼诺视为日后的线人和盟友。然后她才提到理查刻意略而不谈有关地图的重要问题。玛拉已想出几个理查隐瞒全部事实的原因,最温和的一种是如班所说,理查不想让这个惊人的消息散播出去,但她知道朱欧比任何人都擅长破解这种欺瞒的伎俩。他挂上电话去找一些资料,并警告她提高警觉。
为了摆脱疲倦、挫折感以及对理查的不满,玛拉决定提前去楼下的酒吧,喝杯午后咖啡并享用一些甜点。
玛拉点了一杯咖啡和一块巧克力蛋糕,扫视了丽致酒店的天井。在一群用餐的生意人后方,六张桌子之外,玛拉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那个男人是亚洲人,她知道以前一定在哪里见过他。她望向别处,这时某个景象在她脑海中浮现。
当她和班从国泰航空商务舱候机室走出来匆忙地登上从香港飞往威尼斯的班机时,她撞到一位站在候机室门口的男人,不小心把咖啡泼到那人的西装上。她拼命地道歉,然后把他暂时交给班,自己则赶忙跑进候机室去拿纸巾。虽然她只用了几秒钟,等她拿到纸巾冲回航空站时,那人却已经离开了。班也没能留住他。
是同一个人。等玛拉再回过头去时,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班来到桌旁。她想把刚刚发现的事情告诉他,但很快又决定还是算了。
“我找到一个我们非见不可的人。”班宣布。
“谁?”她问道。
“里斯本大学的路易斯·席瓦教授,听说他是研究大航海时代地图学的专家。我在哈佛大学的一位朋友曾经跟他一起工作过,所以向我推荐他。”
“你的朋友推荐了他?”她警觉起来。
他赶紧解释道:“别担心,除了你和黄之外,我没有把地图的事告诉任何人。”
“还有理查。”她提醒他。
“对,还有理查。”他颓丧地说。
她问:“你认为这位教授可能会知道葡萄牙上不了台面的盗图贼世界吗?”
“他或许能给我们一点方向。”
“好吧。等我跟这里的线人谈过后,我们再去见他。”
服务生过来帮班点餐。玛拉的手机响了。看见荧幕上出现父亲的名字,决定不去理它。电话响个不停,最后班忍不住问道:“你不接电话吗?”
“不必。是我父亲打来的。”
“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呢?”
“我们之间比一般的父女关系更复杂。”
“至少你父亲还会打电话给你。我是被两个普林斯顿教授养大的——一位是遗传学家,另一位是语言学家,他们都相信,而且只使用学术性的语言。所以不会出现正常的亲子对话。”
“我不会把我父亲的电话归类成‘正常的’。他打电话来通常都是问我在哪儿,等他发现我很安全后,就会开始责备我是如何伤害他和我妈妈,放着前程似锦的合伙股东不做,反而跑去处理‘别人的麻烦’。”
“我宁可随时接到挨骂的电话,也好过完全不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