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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是最后的斗争》

张映姝

早在2009年就读过孟冰话剧剧本《这是最后的斗争》。一口气读完的。觉得那么畅快,连呼“过瘾”。好多年没有看到这种直面现实、直指人心的话剧作品了。好多年没有看到这种严格遵守“三一律”原则的话剧了。看剧本时就在怀疑:这个戏能不能被搬上舞台演出?

今天,坐在首都剧场里。有点兴奋。关注点不在剧情,而在舞台呈现。想知道颇有名气的导演吴江如何“导演”,如何再现现实主义的魅力,如何表达新现实主义的“新”。舞台正中是客厅。左侧是卫生间。有楼梯通向二楼,客厅后面是厨房和门廊。沙发、茶几、书柜、电视、餐桌、椅子,一应俱全。还贴着大大的“福”字。这阵势,确定了整部戏的基调是现实主义的。表演也是,亮点应该在剧目的思想力量,在演员的表演功力。

客厅。大年三十上午至初一午后。何家一家人。祥和的气氛下暗流涌动。三儿子何晓明非法募集资金欲携款潜逃。外甥周小剑假公济私想敲诈舅舅二百万元。看似幸福和谐的大家庭,观念冲突碰撞。父亲何光明是离退休省级干部,战争硝烟中走出的老革命,老共产党员,对共产主义信念坚定执著。二儿子何二明留学归来任外企经理,看到很多党员干部权钱交易、贪污腐化的黑暗面,愤世嫉俗,又不能摆脱,常发牢骚,斥责现实丑恶现象。父子俩水火不容。大姐在农村受尽苦难,目睹、亲历种种磨难,默默承受,不怨天尤人,不求助于亲人。她的儿子周小剑仇视富人,又费尽心机、不择手段想做富人,摆脱穷根。大儿子何大明竭力维护大家庭的平静,面对弟弟携款潜逃的事实,挣扎徘徊在亲情与国法之间。二女儿何秋菊本分踏实,主动上缴了别人给丈夫送的香烟盒里装着的几万元人民币。康媛媛沉迷于享乐主义的生活,为救小明却曾经付出了女人的所有。孙女点点不明白共产主义信念,却被养老院老奶奶等待一生的爱情坚守打动。种种矛盾,冲突集中于大年三十上午至初一午后,集中于何家客厅,爆发力也就非同一般,震撼力也就非同小可。

现实主义对人物的刻画似乎总是难以摆脱正面与反面人物的窠臼。《这是最后的斗争》中人物刻画避免了这一点。剧中人物不再完美无缺,而是立体的,生动的,人性的。每个人物都是生活中的人,有优点,有缺点,有人性的弱点,有品质的闪光点。就连何光明这个口口声声坚持理想信念的老共产党员,在康媛媛的质问中,也利用职权为女儿、家人办过私事,也在享受着特权,即便是身为教授的何大明也还与自己的女研究生有些瓜葛,以至老婆大过年打电话向他母亲告状。周小剑的所作所为的确有些过分,但是改变自己的贫困处境和弄明出身,想要过富人、有尊严的生活的想法本身并不能说是错的。正是在这些纠结中,人物,栩栩如生的人物,立起来了,我们周围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发生过的事,或多或少都具有的东西,在他们身上汇集、集中、放大,呈现在舞台上的似曾熟悉,与我们距离那么近,演员的表演也不错。知道何光明的扮演者有雷恪生、吕毅两人。还是想亲眼看看年已75岁的雷恪生的表演,没能如愿。周小明、康媛媛的表演投入而动情,让我记忆深刻。

台词幽默,却鞭挞现实,入木三分。“每天报纸上都有,各行各业,各级官员,贪污腐化、行贿受贿、跑官要官、买官卖官、假冒伪劣、侵吞公物、暗箱操作、官商勾结、拿回扣、包二奶,养小蜜……”这是剧中人生活的现实,也是我们生活的现实。现实如此令人失望,相比之下,过去那么美好,让人如此留恋。“那个时候,黄瓜摘下来是可以吃的……捡到一分钱是要交给警察叔叔的……理发店就是理发的,医生是不收红包的,照相时要穿衣服的,学校是不收钱的,牛奶是可以放心喝的……”语言的力量,无与伦比。“那个时候”的反面就是当下。对当下的揭露具体,生动,听着解气,观众的掌声说明一切。还有对农村黑暗面的揭露。“凡是好事都是他们的儿子、侄子、七大姑八大姨占着,别人不能占耕地盖房子,他们可以盖;别人不能砍树,他们能砍;别人不能拿到开矿权,他们能拿到;别人不能承包的林场,他们能承包……他们层层勾结着,老百姓要想告他们,公安法院都听他们的……”这些话都是何光明没有听说过的,不知道的,对他的冲击不可谓不大,他头脑中共产党员就应该是“有危险先上”。现实,让他困惑、迷茫。“有危险先上”、“有利益先上”的转变根源在哪里?戏中提出的这一问题应该引发更多人的更多、更深思考。

《这是最后的斗争》中的“斗争”是什么?是腐败与反腐败吗?还是背叛与拯救?抑或是怀疑求证?我的理解,应该是信仰的困惑与坚守。剧目提出了种种现实问题,却没有也不可能解答问题。引发我们的思考,已经达到了目的。况且,剧目给困惑于彷徨后的何光明指明了方向——依旧坚守心灵花园,等着儿子浪子回头,等待善良、正义的回归。

关于何光明幻觉的那两场戏,有新意。但我并不喜欢,它造成了表演的停滞。又过于简单,颇有有意拔高的说教意味。对于剧情而言,可有可无,而且与整个剧目的写实风格相背离。

舞台上,《这是最后的斗争》已经结束。

现实中,斗争刚刚开始,《这是最后的斗争》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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