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熟 蒜瓣足

郑华蓉

5月底6月初，正是花椒八分熟的时节，满树的花椒一串赛一串饱满，压弯了枝头，远远就能闻到若有若无的清香。好友安春从上海回来了，惊讶地直叫：好香啊，今天做菜一定要多放点！屋檐挂的是4月底挖出的蒜头，也一串一串连在一起，独头蒜，圆润个足，在初夏的凉风中微微地荡来荡去。安春又叫：做菜时别忘了放蒜头。母亲听了说，这两样都要放的话，我们就做油淋茄子，煎鲫鱼，爆炒龙虾。茄子，菜园里多的是，紫色的、淡青的、长的、圆的都有，鱼呢虾呢，都在门前的小河里。

门前那条清清的小河，里面的鱼虾可绝对是无污染食品。一网撒下去，活蹦乱跳的鲫鱼上来了。龙虾呢，要放点肉类在篓子里，半个时辰后提上来，一个一个张牙舞爪的呢，安春看花了眼，笑弯了腰。母亲洗净鱼、虾、茄子，摘上一大把花椒，拍碎一大把蒜瓣。点上柴火，呼啦呼啦地，火苗一下子冲起来，灶膛通红的，映着母亲的脸，空气中荡漾着农家饭的气息。不一会儿就闻到花椒蒜瓣的清香，这股清香把远处玩耍的小猫到处闲逛的黄狗都吸引回来了，安春也不停地说，好多年未闻到这种自然的清香了。

开饭了，母亲大声嚷着，惊吓了枝头的小鸟，小鸟扑楞楞地飞向更远的树梢。茄子端上来了，蒜头多，花椒稍少一点；鲫鱼端上来了，蒜瓣花椒各占一半；龙虾呢，花椒多，蒜瓣稍少。每种菜，配料是不一样的，要靠自己摸索，母亲解释说。吃着这样劲头足的菜，定要喝冰镇啤酒，要多加点冰，那才是回味无穷。

安春说，我回上海后，也要种菜也要养鱼，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有那一天，我肯定是千万富翁。母亲接过话，我真觉得自己是富翁呢，房前屋后，鸡鸭成群，鱼在河里，猪在圈里，菜在园里，我呀，哪儿也不去。

花椒熟，蒜瓣足，万物葳蕤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