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里的金砖

王吴军

北京紫禁城内的太和、中和、保和三大殿的地上铺墁用的是一种光润平滑、踏上去不滑不涩的大方砖，这就是所谓的“金砖”。其实，金砖并非是用金子做的砖，只是砖的一种雅称。紫禁城里的大方砖被称为金砖，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这种砖是应皇宫烧制的细料方砖，颗粒细腻，质地密实，敲起来有金石之声，故名“金砖”。另一种说法是这种砖只能运到北京供皇宫专用，因此叫“京砖”，后来被讹传成了“金砖”。

明朝永乐年间，明成祖朱棣建造北京紫禁城时，城砖是山东临清的窑里烧制的，皇宫里的细料方砖是江苏五个府县烧制的。当时发现江苏苏州的齐门外御窑村的土质细腻坚硬，黏性好，含胶体多，澄浆容易，适宜制成上等的地砖，而且这里地处运河边上，交通便利，水路直达北京。于是，苏州的御窑村就被指定为专为皇家烧砖的场所，从此，苏州齐门外元和镇御窑村就开始为北京紫禁城生产金砖了。

当时，金砖不能私造，否则是要杀头的，必须有京城的工部下达任务后，当地主管这项工作的官员找窑工具体落实这件事。而且，官府要与窑工签约，除了规定双方的权利和义务外，尚须预付六成左右的订金，这是因为烧制金砖的时间很长，不预付一点工钱，窑工吃饭问题没有保障，就没有力气去生产金砖。

金砖的工艺很讲究，首先是选出优质的泥土，接着往泥堆里掺适量的水，再将牛赶进去踏成稠泥，称为“练泥”。然后将练好的泥填满木框，撒上草木灰盖面，人站在上面研转，使其密实坚固，再用铁线弓戈钩平表面，制成坯后必须放在室内通风处晾约六十天左右，接着装入大窑焙烧，用麦柴文火熏烤一个月，使砖坯脱水，再用片柴烧一个月、松柴烧四十天，一百三十日后才能窨水出窑。窨水出窑约需四天。窨水后约再需三天时间，砖才能自然冷却。这时，窑工可以进窑搬出成品。

制成的金砖成品是否合格，先要地方官员检验。出窑的金砖必须颜色纯青，声音响亮，端正完全，毫无斑驳才行。接下来金砖要装船运输，前面一条官船，坐着押运官员，后面货船顺序排好，每条船上插着皇龙旗，也都有兵卒守护。选好黄道吉日，放炮开船，沿途地方文武官员还都要到码头迎送。金砖运到了京城后，还要验收。所以，制作金砖的窑工必须随行，负责到底。

铺墁金砖的施工要求也特别严格，先要对每块砖砍磨加工，打磨后表面严丝合缝而又光亮似镜，谓之“磨丝对缝”，然后抄平，铺浆，弹线试铺，最后墁好，刮平，浸以桐油，才算完工。

金砖的规格有三种，一种是二尺二见方的，一种是二尺见方的，一种是一尺七见方的。由于金砖是专为北京的紫禁城而烧制的，成品全部运往紫禁城，所以，金砖在民间传世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