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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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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张学良在与冯庸的谈笑中,给张作霖的这种执著下了一个定义,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这个老师叫白永贞,晚清秀才,清光绪二十三年京试中与郑孝胥(伪满洲国首任总理大臣)同科拔贡,宣统年间当过海龙知府。

张作霖事先给白永贞打了预防针,说,两个孩子青皮嫩绿的年龄,不大懂事,请老先生多多包涵。白永贞捋着胡须,微微一笑,还是请雨帅多多包涵吧,雨帅既然把孩子交与我,就应许我随意处之,不当之处,还请雨帅海涵。

张作霖字雨亭,不过,自出道以来,这雨亭二字应用得并不广泛。哥兄弟间多是老七老弟地叫着,官场上也只是称张帮带、张管带、张统领,没有人敢叫雨帮带、雨管带,听着不伦不类,有调戏的味道。直到出任二十七师师长,有人尝试着喊出了雨帅,张作霖才觉出了好。雨帅雨帅,朗朗上口,透着清凌凌的爽气,而且听着与雷公电母像是一个级别的。

听白永贞如此说,张作霖想了想,说,好,我答应你,你想怎么来,都行。只是,孩子刚刚死了妈,心里还没过劲,最好不要责打他。白永贞应道,放心,我自有轻重。

白永贞举止儒雅,面相和善,但眼睛中却有一种让人不敢漠视的威严,属不怒自威的那种人。

第一天上课,白永贞书都没带,只拿了一把扇子。坐下来便说,今天我给你们讲一个奸夫淫妇的故事。

冯庸挤挤眼,用胳膊肘捅了捅张学良,我爱听。张学良也拿胳膊肘顶了顶冯庸,我也爱听。

于是,白永贞就讲了一个现代版的西门庆与潘金莲如何勾搭成奸、谋害亲夫的故事。

讲完后,白永贞把扇子一折,说,二位少爷,咱们现在做一个游戏,你们俩就是县官,由你们来判这个案子,写判决书。是拘是押,是杀是剐,都由你们决定。

张学良和冯庸一听,来了兴趣,马上进入了角色,大叫一声,纸笔伺候!

白永贞应和了一声,把纸笔拿给二人。

张学良小时候在新民猫三狗四地学过几本书,多少算认识些字。冯庸也学过百家姓、千字文一类的基础书,只能算粗通文墨。在一起学习的这段时间,二人互为师表,蝇营狗苟的本事增添了不少,却没做过一篇正经文章。不过,既然是游戏,不妨就玩一玩。于是,二人顿时才思如泉涌,走笔如龙蛇,一篇嬉笑怒骂、率意而为、自成一体的判决书一挥而就。

白永贞接过判决书,看也不看,提笔便写了两行字。张学良的判决书上写的是:张作霖公子美文,冯庸的判决书上写的是:冯德麟公子妙笔。

张学良和冯庸正自疑惑间,白永贞已把两张判决书拎起,快步出房,走出院子,来到不远处的大南门,把两张判决书贴在城门上。

张学良和冯庸这个丑可出大了,两个人的文章不过百字,却足有三分之一的错别字。草菅人命写成草奸人命,是可忍孰不可忍写成叔不可忍,苟且写成狗且,禽兽二字不知是不会写,还是有意捣蛋,画了一只鸟一只狼。由于认定是写着玩,二人的行文也极其率意,文白相杂,好话掺赖语,谦词配脏话。张学良文章的结尾是:似这等禽兽(画的鸟和狼)只能剥之光之,使之大白于天下。冯庸的结尾更是干脆:操你妈的,拿命来!

此事成了当时奉天的一大新闻,城里人一传十十传百,都来看张作霖和冯德麟公子的妙笔美文。日本人办的《盛京时报》乘机推波助澜,把文章抄下,发表在报纸上。

冯德麟拿着报纸来找张作霖,怒气冲冲,你他妈的请的什么王八蛋老师?他想干什么?张作霖早已看过报纸,见冯德麟怒不可遏的样子,拿起报纸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写得不错啊,比咱们俩强多了。冯德麟气得一拍报纸,张小个子,你他妈是狗眼睛还是人眼睛?这还不错?我都臊得不敢上街见人了!张作霖把冯德麟拉到身边坐下,三哥,消消气,我琢磨着,白老先生这么做,肯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咱先别声张,看着,看他下一步棋怎么走。要是这一下子,把咱那两个宝贝儿子制服了,不也是好事嘛。冯德麟眼睛一瞪,像两只铜铃,制服?大概也就你那熊蛋包儿子能服,我儿子一定不会饶了他!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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