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对自己说“够”
“龙”与“狗蛋儿”
“四大名著”里怎没“她”
送给你一束沙枣花
《天堂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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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与“狗蛋儿”

刘福智

某农业大学的教师联名上书,要求抹去校名中“农业”两字。提出这种要求的农业院校远不止一个,山东农业大学已经正式提出“摘帽”申请,希望更名为“齐鲁大学”,还有河北农业大学也有此意,不知是否改为“燕赵大学”?其实,类似院校已经更名者也不止一个,某“粮食学院”早已改为“工程学院”了。

提起“摘帽”,人们马上会联想到当年的“右派”平反。难道人们的偏见竟至于此,将我们民族赖以生存的农业同一个象征着苦难的字眼相提并论?大概正是因为这种社会偏见,农业院校在招生和毕业生就业等方面都处于弱势地位。

这些年来,人们似乎不再强调“工农差别”和“城乡差别”了,因为随着农村经济的蓬勃发展,这种差别正在日益缩小,甚至有些农民的生活水平已经超越城市中的工人和干部。然而,包括农民在内的整个民族对农业、农村和农民的偏见却是根深蒂固的。多少年来,多少农民渴望得到一份城市户口,把摆脱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业劳作当做自己的梦想,许多农家子弟通过高考“跳龙门”,却也不愿考取农业院校。谁说农业是第一产业?这句话好像只不过说说而已。凡是与“农”字沾边的词语给人的感觉大抵是低下的、末流的和土里土气的,即便是“农业大学”也不能例外。

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农民占多数的农业大国来说,这种“贱农”意识仿佛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细细想来却是必然的。农业虽然重要,却未必能创造丰厚的价值;农民虽然辛苦,却未必能摆脱过多的苦难;今天许多农村的人文状况还难以同一般城镇相比。如果这种基本的格局不改观,“贱农”的意识就不会发生根本转变。

当然,“贱农”意识并非始于今日,所以,你不要被古代田园诗里那种诗情画意所迷惑,什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什么“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其实,陶县令和孟夫子之流大多是衣食无虞的隐士,如果二位是“吃了上顿愁下顿”的佃农和灾民,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去悠然地“见南山”,惬意地“话桑麻”,很可能因为饥肠辘辘寻思着去“闯关东”、“走西口”了。几千年来,“农”字给人的整体印象大概就是“锄禾日当午”这种付出极大而收益颇少的艰苦劳作。因此,“贱农”意识也就不足为怪,凡“农”便“贱”的意识也就不足为怪。

然而,农业大学的某位官员也作自我轻贱之举,就有些不可思议了。这位官员把大学的取名作以这样的比喻:“这就好比一个家庭里有五个孩子,父母给其他几个孩子取的都是‘龙’啊‘凤’啊的好听的名字,唯独给一个取名‘狗蛋儿’!这个孩子就是再有能力,在别人眼里也没有出息。”按说,此话不能说毫无道理,但是,以名取人和以貌取人一样,是没有多少道理可讲的。把“齐鲁大学”比之为“龙”,把“农业大学”视之为“狗蛋儿”大概也是没有多少道理可讲的。此外,总是强调“在别人眼里”怎样,为何不扪心自问“在自己心里”如何?这位把自己的学校比之为“狗蛋儿”的官员应该知道,诗人刘半农并没有因为名字中有一个“农”字而有所逊色,汉奸汪精卫也并没有因为那个好听的名字而彪炳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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