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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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到郑家屯来,本来就没打算好好相亲,总琢磨着怎么能把婚事搅黄。他也知道这事比较难办,一直想不出好办法。去北京上学应该是目前能想出的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可张学良听了,心中却一点也不兴奋,反倒感觉出一丝苦涩的滋味。他支吾了一阵,说,你去北京上学,若是有困难,我可以帮你。于凤至一脸苦笑,解除婚约之后,我们就是路人了,我们之间,还是不要有任何瓜葛为好。张学良坚定地一摇头,不,我一定要帮你,你到北京举目无亲,要吃要住,还要上学,会很难的。于凤至努力笑了笑,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只是,我真的不需要。汉卿(这是于凤至第一次称张学良汉卿),如果你觉得我的方法还可行,那咱们就给老人们合演一出戏。告诉他们,我们谈得很好,很对心思。等我到了北京以后,再把真相告诉他们,好吗?

张学良情不自禁地站起来,真诚地说,大姐,你是个好人,我不会忘记你的。于凤至脸色黯然,还记得我昨天写给你的那几句诗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种思念会很折磨人的,我们还是把曾经有的都忘了吧,就当我们从未相识,好吗?

十五

张学良回到奉天,几天后才见到张作霖。父子俩的对话很简单,像是两个不大熟的人在路上相遇,吃啦?吃啦。只不过话儿变成,见啦?见啦。准备吧,嗯。

张作霖把婚事操办交给了卢寿萱。当年,卢寿萱嫁给张作霖时,她的婚事是张学良的生母赵春桂一手操办的。这个情,卢寿萱一直记在心里,再加上这是张家第一个孩子的大婚,卢寿萱尽心尽力,领着一群丫鬟老妈子,裁衣做被,置办彩礼,忙得不亦乐乎。

张学良见卢寿萱每天忙得废寝忘食的,稍得空闲便用手捶腰,很是苦不堪言。卢寿萱有腰疼病,不能长时间弯腰。张学良心中不忍,可又不好明讲。只是说,妈妈别太辛苦了,婚期还没定呢,等定下日子再忙也来得及。卢寿萱说,你爸已经找人去算日子了,说是捡最近的日子。最近的是啥意思?明天后天都有可能呢,到时候现抓,哪来得及啊?你爸把这么大的事交给我,我可不敢怠慢。

听说父亲已经找人定婚期,张学良心下一惊,于家小姐去北京怎么也得一年半载的,这日子要是选在她去北京之前可咋办?左思右想,想不出好办法,便想再去郑家屯一趟,找于凤至商量个主意。上次相亲,与于凤至虽然交谈不多,张学良已经发现这个于家小姐才思敏捷,聪明过人,且遇事有主见,像迁移北京这样的上上之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想出来的。

借给张作霖刮胡子的机会,张学良装出几分羞赧的样子,呑呑吐吐地说,我想……那什么……再去一次郑家屯。他满以为张作霖会说,咋啦?这么两天不见就想啦?他已经准备好答话,爸你说的啥呀,我是想当面问问她,彩礼有没有什么特殊需要的。没想到,张作霖听后,眼睛都没睁,说了一句比胡子茬都硬的话,老实在家呆着吧,后天就结婚了。听了这话,张学良手一哆嗦,剃刀从张作霖的鼻翼上滑过,眼见着就有血丝从鼻翼旁的肥皂沫里渗出来。张作霖睁开眼,用手在鼻翼处抹了抹,放在眼前看了看,说,见红了,好兆头!看来这日子选的不错。张学良慌得愈发慌了,那什么,爸,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听说你后天结婚吓的。张作霖直起身,你咋啦,话怎么都不会说了,啥叫我后天结婚?张学良慌得简直不能再慌了,不是,我是说听你说我后天结婚。张学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话说明白,最后又呑吐出一句,我怎么不知道……呢?张作霖说,刚定下的,请天齐庙的一个高人给算的。他还说,你二人的生辰八字只有配上这个日子,日后才能大富大贵,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张学良急了,怎么这么快?一点准备也没有啊!张作霖说,要你准备啥?你会准备个屁?你卢妈妈把啥啥都弄好了,你就等着入洞房吧。张学良还想说,不是,那什么……张作霖一摆手,去剪个头,泡个澡,拾掇得干干净净的,你是咱们家小辈第一个结婚的,别进了洞房上了炕,整一股臭脚丫子味。

张学良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用了,弄不好再挨两个耳光子,就更犯不上了。

张学良带上毛巾和肥皂,卢寿萱又给他装了一小瓶面汤。面汤是洗头用的,说是用这个洗头,下灰去油,不生虱子。张学良刚刚走出家门,冯庸兴冲冲地跑来,一见面就拉住张学良,神秘兮兮地说,哥们儿,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张学良此刻心里烦躁,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便举起手中的浴筐,说,我不去,我得去洗澡。冯庸大叫一声,哎呀,我领你去的正是洗澡的地方,快走,你看看人家是咋洗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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