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着的汉陶马

张健莹

说到马，眼前会出现秦兵马俑方阵中的骑兵、战车，会出现汉代铜雕《马踏飞燕》，唐代浮雕《昭陵六骏》。耳畔会响起俄罗斯民歌《三套马车》、马玉涛久唱不衰的《马儿啊，你慢些走来慢些走》。还会想起臧克家脍炙人口的诗《老马》。这些马是站立的马、运动的马，是丰腴的马、健硕的马，哪怕是匹老马，也在默默地坚守，“眼里飘来一道鞭影，它抬起头望望前面”，还在蓄势待发。

可这张图，是一匹卧着的汉陶马。它的眼睛睁着，却没有炯炯有神，像在休憩；它的嘴张着鼻子鼓着，也不带什么精神；它卧着，很安静很安详。这是匹什么样的马？它的前生今世呢？或许它是从西域引进的天马吧，此刻他回味着水草丰美的大草原;或许它曾经参加过多次征战，正迷茫着战场的狼烟征尘；或许它就是一匹宅家的马，跟着主人种地拉套，卸了套就这么卧着，安逸安享着闲暇抑或是晚年。

汉代的陶器大多是灰陶，这匹卧马是红陶。遗留下的红色有些残破了，原来的本色想是宫墙红那样的。

汉代陶俑制作的工艺有模制、捏塑、雕琢三种，这匹卧马大概三种手法都用上了，头部是精雕细刻的，身体就极简洁地处理了，连马腿都简练没了，形体比例倒都合适。头部有两个圆孔，可能插着有木制的耳朵，年代久了烂掉了。它个头不小，身长40厘米，卧着的身高也有近20厘米。

原本造这匹卧马是为陪伴主人的，如今它的主人去了哪里？马和人此刻都有些孤独有些牵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