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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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话音刚落,汤佐荣跳了起来,六哥说得对,玩高雅咱是玩不过嫂子,那咱就找条别的路走走看。嫂子,听我的,我的上联是,驴揍的,马养的,生个骡子五条腿。

张怀英不解其意,你家这骡子咋生出五条腿来?汤佐荣嬉皮笑脸,问你哥,你哥知道,我这骡子四条腿中间还有一条小腿。

一句话把张怀英和于凤至都说成个大红脸,于凤至转头看了看张学良,满面羞色。张学良知道这对联没法对了,只好伏在地上,老老实实地爬了一圈。

这下子可让冯庸们抓住了短板,你一句我一句,全往下三路上整,于凤至捂住耳朵,连听都不敢听了,张学良只好认输受罚。

这一晚,郑家屯镇灯火通明,笙管笛箫不绝于耳。酒店里高朋满座,猜拳行令,吆五喝六,彻夜不休,闹得镇上的狗跟着疯叫了一宿。

张学良则在洞房里几乎爬了一夜。天亮后,冯庸几个心满意足地走了。张学良脱下裤子,发现自己的膝盖青紫一片。于凤至心疼地说,都怪我,其实也并非是对之不上,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让你受苦了。说着,眼中竟泛起泪花。张学良拉住于凤至的手,不要紧的,也没有多疼,只有这样,这帮小子才不会闹你。于凤至握紧张学良的手,竟至啜泣,我没有想到,你会对我这样好。张学良为于凤至擦了擦泪水,好了,不哭了,我这样你不高兴吗?于凤至连连点头,我高兴,真的高兴,我不哭了,不哭了。可话音刚落,泪水又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十九

奉天城小东门外新开了一家饭店,名字叫得很有创意:酒囊饭袋。

“酒囊饭袋”门脸不大,招牌却做得很是醒目。尤其是“酒囊饭袋”四个字,书风秀润,法度谨严,是关东书法名家马龙潭的手笔。

马龙潭算得上奉系军阀中的耆老,时任陆军中将,东边道镇守使。

在奉系军阀中,马龙潭可说是个另类。他出身行伍,却醉心风雅,诗词章赋无所不精。又写有一手好字,自诩得之米(米芾)王(王羲之)之真传,在军中素有儒将之称。

马龙潭比张作霖大18岁,洮南结拜时,马龙潭已经53岁,资历、年龄、官职均无人可比,理所当然地被推举为大哥,接受张作霖、冯德麟、吴俊升等人的顶礼膜拜。然而,仅仅四五年的光景,这个带头大哥的风头就被小弟们一一盖过。这倒不是兄弟们不尊重大哥,抢了大哥的风光,而是马龙潭自己在有意无意地往后退缩。用张作霖的话说,大哥是越老越糊涂了,不该说的话,经常说,不该做的事,也经常做。

“酒囊饭袋”是冯德麟开的,冯德麟找到马龙潭,请他给题写牌匾。他抬笔就写,全然不考虑冯德麟贵为师长,为什么要开这么一个窄窄仄仄的小饭店;也不想想,冯德麟的饭店为什么选在了这个位置,饭店的对面又住着什么人?

奉天城的达官贵人都知道,新任奉天督军段芝贵的宅邸就在小东门外,正对着冯德麟开的“酒囊饭袋”。所有人都清楚冯德麟此举何意,也知道所谓的“酒囊饭袋”暗指何人。

在张学良的婚礼上,段芝贵喝得酩酊大醉,说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话。酒席将散之时,又突发奇想,要会会新娘子。说是张师长见识过了,张公子也见识过了,张家的新娘子若是不见识见识,未免有轻看张家之意。张作霖拗不过,只好搀着段芝贵进了吴公馆。其时,张学良正在楼上来回地爬,冯庸几个人的笑声气冲霄汉,大有不把房盖揭开不罢休之气势。段芝贵眼睛半睁半闭,踉踉跄跄地上了楼梯。刚走了几步楼阶,双腿一软,栽倒在地。张作霖轻声地呼唤着,督军,督军,醒醒,醒醒。段芝贵用舌头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喃喃地说,你们回吧,我要睡了,告诉吴妈,过来陪我,不要让你嫂子知道。张作霖几人掩嘴偷笑。冯德麟见身边没有段芝贵的人,冲上前来,对着段芝贵就踢了一脚。说,酒囊饭袋,跑这来丢人现眼!段芝贵被踢得翻了个身,吧嗒吧嗒嘴,鼾声大作。

冯德麟与段芝贵素不相识,甚至以前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他之所以如此仇视段芝贵,作践段芝贵,是因为段芝贵像一只不知来路的野狗一样,翻墙跳到他的家里,抢吃了他食盆里的饭菜。

冯德麟觊觎奉天督军的位置已经很久了。张锡銮调走后,从京城给他捎来一封信,告诉他,袁世凯已经准备任命他为新的奉天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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