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吴军

元朝以前，乌龟是人们眼里的明星级动物，那时，人们发现乌龟非常长寿，乌龟的寿命可达百岁以上，而且，乌龟能忍饥渴，长期不吃不喝都没有关系，生命力极其强盛。于是，人们就成了乌龟的“粉丝”，乌龟成了人们热情推崇的明星，龟壳被做成了货币，乌龟也成了财富的象征。《汉书·食货志》中说，乌龟分为元龟、公龟、侯龟、子龟四品，有的人还把乌龟的壳当成占卜的工具，并用乌龟的壳来记载文字，乌龟是当时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必需品。

因为乌龟是古人眼中的明星，名声很好，所以，古人非常乐意使用“龟”字，古代有一种名为“龟人”的官职，专门负责为国家占卜凶吉。而且，古人还把天上的一颗星命名为“龟星”，用来占卜凶吉。

古人还喜欢用“龟”字做名字，如唐朝诗人陆龟蒙、歌唱家李龟年，都以“龟”为名字。

古人把乌龟看做是高贵和吉祥的象征，汉朝的丞相、列侯、将军所用的金印，印钮都是乌龟的形状，当时拿高工资的高级干部，所用银印的印钮也是龟形。汉朝规定，基层小公务员的印章不能做成乌龟的形状，因为这些人的级别不够。唐朝规定，五品以上的大官，墓前的石碑可以做成乌龟的形状，就是龟驮石碑，而那些五品以下的官员，墓前石碑的碑基不能刻成龟形，只能刻成别的图腾的模样。还有，唐朝的官员原来佩的是鱼袋，武则天天授二年，国家发布通知，官员佩戴的鱼袋为佩戴龟袋。

到了元朝的时候，有人把那些纵容妻子当“三陪小姐”的男人比作“缩头乌龟”，一下子坏了乌龟原本高贵而神圣的形象。元朝的读书人陶宗仪在他的《辍耕录》这部书里借金方的诗嘲弄一大户人家，诗是这样写的：“宅眷皆为撑目兔，舍人总作缩头龟”。据说，兔子望月而受孕，“撑目兔”是嘲笑这个大户人家的女孩没有结婚就怀孕了，行为不轨，而“缩头龟”就成了侮辱这个大户人家的男人的贬义词。“缩头龟”这个词语一出，“龟”便成了侮辱别人的字眼。于是，乌龟的形象就越来卑贱低下。

元朝以后，再也没有人用乌龟的形状做印钮了，人们也不再做乌龟的“粉丝”了。

其实，乌龟还是乌龟，从来没有改变，只不过是人们对乌龟的看法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