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黄河听涛
往事如烟
《窗里窗外》
命运的转角
凤仙花与染指甲
连载
连载
      
返回主页 | 郑州日报 | 版面导航 | 郑州晚报      
上一期  下一期
连载

能尝到“哭死哭死”还要得益于我们的司机法拉基。那次出差要经过班加西附近的城市迈尔基,时间已过中午,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开始抗议。阿拉伯人的进餐时间一般在午后两三点,法拉基一边嘲笑我,一边把车停在了一家叫做“旅客之家”的饭店旁边。彩色的石头垒成的房子,外带一个室外庭院,装修得古色古香。我们坐下后,老法点了一份“哭死哭死”,让我也点个自己爱吃的。看着菜单上的各种烤肉和各种饼,我实在找不到胃口,也就索性照着老法的口音,重复了一遍“哭死哭死”。话音刚落,老法的眼睛就亮了,站在一旁埋头速记的侍者也抬起了头,两人的表情都是复杂得让我难以形容,用咱们汉语里的“又惊又喜”来形容比较贴切,但里面还夹杂着些许嘲弄的意味。我不满意了:“怎么,你们两个都这个表情干什么?”老法哈哈大笑:“这个‘哭死哭死’是我们利比亚的特色,别说你了,就是其他阿拉伯国家的人来我们这里也不一定能吃得惯它。你能行吗?”我脑子里飞快转了一圈,浮现出一碗老北京豆汁儿的模样来。话说几年前我刚到北京时和同学去后海喝豆汁儿,那人也是这么给我说的。这个“哭死哭死”,莫非也是和豆汁儿一样的味道?不管怎么说,点都点了,不能再改,更何况连豆汁儿那样的怪味我都喝下去了,“哭死哭死”还能难喝到哪里去。

这个决定让我在后来无数次想起时,都感到欣慰——多么明智的决定啊,让我有幸认识到了利比亚的美食“哭死哭死”,倘若没有这个决定,我是否会抱憾终身也不可知。

一会儿工夫,“哭死哭死”端了上来,还没送进门就闻到了一阵扑鼻香气,我和老法每人面前放着满满一盘金黄色的“哭死哭死”,上面装点着胡萝卜、鸡肉块、阿拉伯芹菜等,我初步估计“哭死哭死”应该是用蒸的方法烹饪出来的,味道清淡而不失肉香,口感绵软又不失韧劲。尤其是一粒粒“哭死哭死米”,大小个头都和中国的小米一般,我差点就要把它叫做阿拉伯小米了,恍惚间看成了老妈在国内经常给自己蒸的小米饭。我就这样没有任何悬念地吃光了满满一盘“哭死哭死”,而那个一直声称阿拉伯人能忍耐饥饿的老法则吃光了两盘,还打包一份带给自己家里的媳妇。

“哭死哭死米”是利比亚人的粗粮,译为蒸粗麦粉。它是由粗面粉制造,烹调以后大小约一毫米或直径1/16英寸的五谷。其口感比较像我们的棒子糁和小米的结合,颜色是金黄偏红,颇能勾起人的食欲,是“食色性也”的最佳解读例子。利比亚人习惯将其和清水、橄榄油、牛羊肉、鸡肉、蔬菜等一起蒸食,再配上西红柿、黄瓜沙拉和洋葱、生菜做成的酸酸的调料,吃的时候舀一勺“哭死哭死米”,再蘸一点红色的调料,别有一番风味。

其实“哭死哭死米”并不是利比亚人的传统食物,而是出自马格里卜地区柏柏尔人之手。

“马格里卜地区”指北非地中海沿岸国家,在阿拉伯语里“马格里卜”是“日落之处”的意思,因为北非地中海沿岸国家如阿尔及利亚、摩洛哥、突尼斯和利比亚等,都处在阿拉伯半岛的西边,所以均被冠之以马格里卜这样的称呼。

生活在这里的柏柏尔人原本并不属阿拉伯人,是公元7 世纪阿拉伯人大批迁入之后被同化的。他们的语言和风俗习惯都渗透在阿拉伯的民族中与之融合,“哭死哭死”的存在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它不仅是利比亚人的美食,而且在马格里卜地区也是相当普遍的主食,在法国、意大利西西里西部的特巴尼省和中东一些地区也很普遍,在犹太人和北非人世界更是风靡。

“一沙见世界,一花窥天堂”。提到利比亚,除去石油和卡扎菲外,那漫山遍野红灿灿的石榴花,也是每一位来此的游客心中都难以忘怀的美景。

石榴的故乡是与阿拉伯世界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伊朗,自从中世纪随着驼队来到了阿拉伯之后,便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枝繁叶茂。石榴之于利比亚人,就像万年青之于我们,是最普通却又最不可或缺的绿化植物,农场果园、办公场所、私人宅院、街头巷尾,几乎处处都能看到它的身影。只是相比之下,石榴树倒是更“实在”一些——不但可以赏叶亦可以观花,夏天来到时更可以品尝到免费的石榴果。

说起石榴果,不得不提到石榴水。按照中国的传统吃法,石榴是要留在中秋节和月饼一起食用,除此之外,似乎也再无其他的用途可以借鉴。

3上一篇       
版权声明 @ 中原网 网站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