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城市表情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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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月饼
饭钱抵债
请父母
吃饭
难忘恩师情
儿子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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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陀和道房怆然相对,差一点动摇了离去的决心。跋陀痴痴地了呆了半晌,又振作精神说:“聆听皇上这一番披肝沥胆的教谕,山河也会为之动容的呀!可老僧生性木讷,心喜幽静,深恐京都之内多生浑浊之气,惧听关山之间传来兵戈之声。容我托身山林,解脱尘世烦扰,定当晨钟暮鼓,祈祷佛祖甘霖。让老僧在深山密林中,为圣上祈福吧!”说罢,含泪拱手而拜,“陛下,老僧上路了!”

鹦鹉也懂事似的收拢了花冠,凄然说:“老僧上路了!”

孝文帝见跋陀已无回头之意,向鹦鹉说:“送大禅师一路顺风!”

鹦鹉竟哽咽无语,伸了伸脖子才说出话来:“大禅师一路顺风!”

跋陀停了脚步,心有所动地望着鹦鹉:“葵花,多谢你啦!你总是在笼子里发出甜甜的声音讨人喜欢,可你是否想起过生你养你的山林,是否也曾感觉到笼中岁月的凄苦啊?”

鹦鹉说起了刚学会的新词儿:“不假,我是个小傻瓜!”

孝文帝怦然心动,毅然打开鸟笼说:“小可怜儿的,你也回归山林去吧!”

跋陀感动地躬身而拜,“谢皇上!”

鹦鹉扑扇着翅膀说:“谢皇上!”

孝文帝说:“错,谢大禅师!”

鹦鹉说:“不假,谢大禅师!”

笼门洞开,鹦鹉却踟蹰不前。跋陀鼓励说:“飞呀,葵花,你得到了皇上的恩准,快快飞呀!”鹦鹉遂振翅飞去,融入白云。

受委屈的小斑鸠

跋陀不会想到,一场意外的凶险,正在深山密林中等待着他的到来。

跋陀和道房刚刚离开胡桃宫,小六子随即带领数名宫中侍卫,将装在羊皮筒中的“绢本”画卷送到“醉花居”四姐妹手中,不许嬷嬷和小厮染指。嬷嬷和小厮都不敢近前观看是什么宝物,却听见小六子对四姐妹说,跋陀带着道房进嵩山寻找一个名叫“青竹寺”的寺院去了。

嬷嬷心中暗喜,认定讹诈跋陀的案子就此了结,立即命小厮将跋陀进山的消息报告翟昌。翟昌刚刚被撤销了洛阳僧官沙门曹维那的职务,并被逐出了佛门。他一听说跋陀进嵩山寻找青竹寺的消息,就如同头顶落下了晴天霹雳。

原来嵩岳山区的寺院统属洛阳沙门曹管辖,所辖寺院中果然有一个青竹寺,而此寺早已成了翟昌与青竹寺主葛禄欺财霸产,吃、喝、淫乐的窝子。十多年前,青竹寺由于住持僧圆寂、后继无人而衰败。当地财主葛禄买通了主管嵩山寺院的僧官翟昌,假意做出了“舍宅为寺”的惊人之举,向青竹寺“施舍”了自己的地产、房产,乃至于把自己也舍到寺中做了和尚。翟昌即据此推举葛禄为青竹寺寺主,颁发了名为“度牒”的官方证明。从此,葛禄的私产变成了名义上的寺产而被免除了一切赋税,青竹寺原有寺产却全部落入寺主葛禄的手中。葛禄的管账先生和看坡护院的家丁也都有了与僧人相对应的名称而被免除了全部徭役。

翟昌还利用他在洛阳沙门曹的职权,将一批被贬为官奴的罪犯及其家人发配到青竹寺,成了专供葛禄役使、专事耕种寺田和日常杂役而没有户籍、可以不缴“人头税”的寺奴;还有多名年轻貌美的女性官奴也混迹其中,并招来洛阳旧都的烟花名妓,深藏在青竹寺后院暗设的“上客房”中,以回谢重金布施或接待高门居士的名义,为州郡官员与巨商大儒提供“赏美景、吃美食、饮美酒、抱美人”的“一条龙”服务。青竹寺不仅成了葛禄、翟昌吃喝淫乐的窝子,并且给他们带来了丰厚的收入。

老跋陀的到来,必将使这一切罪孽暴露无遗,给翟昌和葛禄带来杀身之祸。翟昌立即绷紧了每一根神经,决意与葛禄合谋,在跋陀进山路上暗害跋陀师徒,进而夺取跋陀的袈裟、禅杖。他随即找了一匹快马,抄近路向青竹寺飞奔而去。

跋陀和道房离开胡桃宫当天就渡过了洛河,在伊河两岸绕了几道弯子,游访了中原农村的几个村庄,结识了民间的善男信女,向村民学习“洛阳正音”和土语方言。当他们走进嵩山林区的时候,已经是数日后的上午。

山林中弥漫着幽静而神秘的气氛。跋陀忽地想起了什么,说:“道房,自从来到洛阳,怎么听不到你吹木笛的声音了?”道房说:“洛都浊气太重,唯恐污我木笛。”跋陀说:“眼下已远离浊气,可吹木笛。”道房从行囊中取木笛放在唇间,却迟迟没有出声。跋陀问:“木笛何以无声?”道房说:“师父,您听那密林深处,百鸟鸣啭、溪水潺潺、树叶儿飒飒作响,都是天籁之音,这木笛毕竟是人间俗物,固不敢以笛声相扰!”跋陀称赞说:“善哉道房,你经历了都城的喧闹和奢华之后,对天然自在的东西更增加了亲近和敬畏之心,实在难得!可你的木笛也是天然造化的器物,只要你远离奢华、心向天然,也会吹出天籁之音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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