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夕,郑州粮液冠名举办了首届中原传统酒文化节“拳王”(划拳)争霸赛。置身其间,淹没于童年,淹没于时光,淹没于村镇集市的那种久违的市声,从记忆中被召唤出来——
我们生活着的世界充满了声音,从许多声音中,不管多么喧闹繁杂,总有它自己的音响韵律,这就是市声。中原人民历来热情好客,每逢佳节,总要喝酒助兴。觥筹交错间,猜“枚”划“拳”好不热闹。街坊流传的口诀大都是“一点红、哥俩好、三桃园(桃园结义)、四季发财、五魁首、六六大顺(六高升)、七个巧、八字好(八匹马)、九长难得(九九长)、满堂红(十全十美)”。猜之前双方要握着手喊:“俩好,哥俩好。”这叫戴帽子,类似正式比赛时的预赛、戏剧的序曲,并以此统一双方的节奏和声调。
划拳就得喊,喊出声威、吐出酒气,若喊得碗碟跳跃、桌子摇动、惊天动地那才叫气势;出拳更要大度、有力,无论是从上划下还是从后往前或原地转动手腕,手臂都要伸直,手掌卷曲、摊开,瞬间仿佛英勇的武师过招。声止即出,几个指头伸几个指头屈,不能有半点差错,手掌闪动似波涛翻滚,令人眼花缭乱。划拳,有时缓慢有时急促,全凭拳手斗智斗勇时的毫厘把握;缓慢时如出指拈花,细声细语;急促时如阵前拼杀,震耳欲聋;斗到眼红,三五十番依然难分胜负时,双方喊诀如万响鞭炮连珠轰鸣,手指变幻似在滚油中捞针。一方猜中后,声音戛然而止,输者提杯仰头一饮而尽,引来满堂齐声叫好和欢笑。
有一位深谙此道的常姓老师,谈起酒桌文化时神采飞扬,称天下无酒不成席,又言,天下划拳郑州为最。惜乎这么多年来,社会习俗、餐桌礼仪变化飞快,这种记忆渐渐淡化,以至于有时想起来,它竟然像京、津、沪的老叫卖一样悠远,而耐人寻味。
从契合点上来说,传统的郑州粮液来做这一行为,为多少人拾起了人生的一种记忆,记忆当年,由划拳带来的当年的欢喜、丰收,或者由划拳带来的盛情、温暖,观昔知今,从而激励如今、前进不止。 王黎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