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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陀又爬回“蘑菇盖”上的小窝棚里正襟危坐,问:“崖下何人?”道房将问话传到崖下,崖下回答:“我是稠!”跋陀埋怨说:“小子,误我功课!”道房又向崖下传话:“稠,你怎么来了?师父说你是小子!”稠高兴地说:“好,我就是要当师父的小子!”道房说:“师父还怪你耽误了他的功课!”稠说:“啥?是怪我还是怪熊?”道房再次向稠传话:“师父说,人是万物之灵而不能善待万物,怪人,不可怪熊!”稠赌气说:“那就叫黑熊回来欺负师父好了,我不管了!”说着,又倏地隐入树丛。 “合克”和“额沃”们,聚集在蘑菇崖下暴跳如雷。 跋陀在崖上惶恐不已,急问:“稠壮士安在?” 道房说:“您把他气跑了!” “这可如何是好?” “莫怕,黑熊是上不来的。” “可你我二人也是下不去的呀!” 师徒俩正在心焦火燎地对话,忽望见一个个来路不明的竹篮儿被一条条荆藤悬空吊起,像是荡秋千一样地打着滴溜儿,从绿荫丛中游荡而出。一群猴子正躲在绿荫深处推送竹篮儿。黑熊顿时停止了吼叫,纷纷直立着奔向竹篮儿。猴子们便一哄而散。原来竹篮里装的是一只只睡眼惺忪的熊崽儿,那是七八只还在哺乳期的幼熊。“额沃”们立即闻到了属于自己的幼崽儿的气味,立即找到并抱起了各自的幼崽儿,“呜呜”地喜极而泣。它们把熊娃儿放在各自的圆滚滚的肚皮上,那是熊妈妈身上最柔软、最舒适的地方,把熊娃儿紧紧地搂在怀里。熊娃儿也立即闻到了母亲的气味,就撒娇地“吱吱”叫着,一头钻到母亲怀里,一拱一拱地吃起奶来。 跋陀和道房看不明白竹篮、熊崽儿和猴子的来历,却能感觉到这是大黑熊与它们失去的熊娃儿意外重逢的一个传奇,看到了刚才还是那样凶猛暴戾的黑熊竟然也具有如此温柔细腻的情感,被熊世界里的一幅幅亲情图画深深地感动了。 黑熊离去后,蘑菇崖上的跋陀颇有些寂寞。 道房说:“师父,应叫稠来,请他给咱架梯子。” 跋陀说:“你叫他吧,我不愿叫他!” 道房问:“师父怎的不愿叫他?” 跋陀说:“他匿而不出,我生他的气了!” 道房手搭遮嘴罩,向林中大喊:“喂,不稀不稠的稠兄弟听着,你藏在林子里不出来,师父生你的气了!” 稠应声而出说:“谁说我藏着不出来,我是去送送红娃儿!就是那个踢得好毽子、还给师父留下四句偈语的红娃儿。” “哎呀是他?他怎么了?” “今天一早,我正在山下游走,师父送给我的这一串小叶紫檀念珠忽地嗡嗡作响,我料想师父有难,果然,红娃儿就踢着毽子找我,叫我速来黑熊沟解救师父和师兄!” “熊崽儿是怎么回事?” “那是青竹寺恶僧偷走的熊崽儿,想让黑熊迁怒于师父、师兄。红娃儿一边要我火速赶来救急,一边找到一群割草的娃子,借走了七八个装草的竹篮儿,又叫一群猴娃儿走了竹篮儿,红孩儿把恶僧装在布袋里的熊崽儿放在竹篮儿里,猴娃儿就荡着竹篮儿,把熊崽儿还给了黑熊。” 道房问:“红娃儿怎的不过来面见师父?” 稠说:“他说,他还替师父守着青竹寺呢!” 跋陀感叹道:“善哉红娃儿!” 稠噘着嘴问:“稠不‘善哉’么?” 道房插嘴说:“要想师父说‘善哉’,快给师父搬梯来。” “师父许下我一件事,我再给师父搬梯子。” “何事快讲!” “我要师父眼下就收我为弟子!” “可我眼下须得赶紧下去,有要紧的事情!” “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有特别特别要紧的事情……哎呀,我憋不住了!……” “我不管。”稠在崖下自顾自地行跪拜之礼,说:“师父在上,弟子稠拜在师父门下了!” “哎呀,佛祖,我实在憋不住了!……” 跋陀捂着肚子、解着裤腰带,一头钻进窝棚后面的青藤绿叶中。 这时,一个红色的身影追随着彩色的毽翎,越过黑熊沟的上空,翩然南去。 道房大喜,说:“看哪,红娃儿为我们指路呢!” 断魂崖 翟昌和葛禄眼睁睁地望着一群黑熊骤然停止了进攻,像是抱起了什么宝贝,美滋滋地向密林中撤退了;又眼巴巴地望着两个傻和尚从危境中解脱出来,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少年勇士接应着下了崖头,背着那个肯定装着“三亲袈裟”的行囊,向黑熊沟南口欣然走去了。翟昌和葛禄顿时紧张起来。被他们故意激怒的黑熊、被他们精心转嫁给黑熊的一场血腥的惨案,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化成了泡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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