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天增

人在途中

进入农历八月后，天气不是那么燥热了，我约上我的几个老同学，前往郑州西南方向约50公里的凤凰山，准备在那住上一个星期，凤凰山地处新密市尖山乡境内，由于知名度还不是太高，所以一进景区明显感觉到原始、幽静。

车子在山道上行进，忽然看到前方一拎着篮子的老太太，她步履蹒跚，背驼的厉害，几乎快弯成了90度，至少有80岁以上的年龄。听到汽车声，老太太本能地贴着山壁走，并不时艰难地回头看着。当与老太太平行时，司机突然停了车，司机也是我的老同学，姓李，外号“大头”，很活泼一个人。“你咋不走呢，干啥呢。” 当我问话当儿只见大头已打开车门下了车，原来他看见老太太篮子里的柿子了，“咋卖的大娘”，大头拉着长腔显得很家常亲切，隔着车窗我看到老太太篮子里那几乎是玫瑰红色的软柿子，让人垂涎欲滴。“5毛一个，你要多了再便宜点。”老太太生怕错过这份生意，车内的同学纷纷说：“走吧大头，刚进景区，说不定前面多着呢。”“先尝尝鲜吗，一人一个又不多买。”大头边说边下手捡了起来，“一块钱三个中不中？”老太太篮子里一共就十几个柿子，大头一边拣着，一边还着价。这种还价似乎是一种习惯，可能刚到一处新地方，生怕被当地人捉了“大头”。老太太听后笑着说：“咱自己柿子树上的，不给钱也叫吃。”大头接过话说：“不，不，大娘，你说个价。”大娘接着问道：“你们到底要几个。”大头回身对着车内点着人，“1个，2个，3个…带我7个。”大娘显然听到了人数接着说：“7个你给两块五毛钱中不中。”大头稍一停顿便说：“可以，可以。”说完就掏出三张一块的钱递到大娘手里，大娘接过钱慢腾腾地从左手一张一张传到右手，然后对着大头说：“你再拿俩柿子吧，不用找了。”大头笑着说：“多拿俩俺的人分不过来该打架了，就要7个吧。”大娘知道还得找5毛钱，但很想让再拿俩柿子，我在车内看得清楚，拉开车门就下了车，直接上前双手扶着老太太到了车后面，大头也跟了过来，“大头，你咋恁迷呢，大娘这么大年纪了，几块钱的东西，你跟她还个啥价呢？”我一边埋怨大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20元面值的钱塞到大娘手里，让大头赶快拾够7个柿子上车。大头是我40年前的老同学，人缘很好，心地善良，听了我的埋怨，他似乎猛一下才迷过来，几乎是带有忏悔的口吻连声自语道：“对、对、对，忘了、忘了、迷了、迷了。”其实，开始看着大头在买柿子时，我何尝不是也迷了。

晚上吃过饭，我们同学几个趁着月光，来到山沟里一处小溪旁摸螃蟹，大头悄悄来到我身边，塞到我手里20块钱，不等我开口他就先抢着小声说：“别吭了，买柿子是我提出的，不能让你拿钱，接着又感叹道，那一会我咋楞是没迷过来呢，还一个劲地给老太太在那砍价。” 他既然说到这了，我也不便再和他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