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城市表情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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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不觉打了一个愣怔。他也有着一个“性格的悲剧”,就是拥有一副十分坚硬的铁石心肠而又十二分容易地被几句好话所融化。老跋陀的真诚道歉,使他的一肚子怨气都“咕噜”一声化为一个响屁,悠悠然如丝竹之声,徐徐放了出来。他又立即差遣当值的小斑鸠,速向美女鹦鹉和猴王报信儿,让它们火速驰援跋陀去了。

磨盘山

跋陀和弟子在泉水边吃了干粮,本应向南走上一条羊肠小道,当日晌午即可到达嵩岳太室山和少室山之间的优美山谷。跋陀却执意要拐个弯儿登上磨盘山顶,从远处看看仰慕已久的嵩山主峰,画一幅《嵩山在望》的图画。他教导弟子们说,世上万象都要远看才能看得清楚,看嵩山也要隔着一段距离登高远看,等你把嵩山踩在脚下,就反而看不见嵩山了。两个弟子侍奉师父盘旋而上,抵达磨盘山顶。

跋陀放眼南望,只见嵩山主峰太室山横卧在崇山峻岭中,遮住了半个天空。但他也随之产生了说不明白的感伤,因为他感到自己是看到了一位雄风犹在、却已瘦骨嶙峋的老人。阳光在太室山上勾勒出的纵横交错的万千条皱折,又使他发现了嵩山的浑厚和包容,因为在万千皱折里,他看到了一座座小若米粒的房舍、一缕缕如残雪未化的羊群、一片片如老屋屋顶上长满瓦松的黑森林。

当跋陀正在寻找嵩山给他带来的独特感受的时候,在他刚刚走过的盘山道上,头缠绷带的葛禄正在指挥他的打手推巨石、打路桩、插荆棘、设路障,已把盘山路拦腰截断,把跋陀师徒死死地围困在磨盘山顶。

跋陀却在作画。他已经沉浸在艺术思维的半迷糊状态中,如醉如痴,如醒如梦。道房遵照师父的叮嘱,准备好了画具、画绢和颜料,甚至还有用来化开颜料饼或是颜料膏的温水。他上山以前就在两个小葫芦里装了泉水,夹在腋窝里加温,这时水温正好。他拿出一个葫芦的温水,腋窝里还夹着另一个葫芦备用。他把师父绘画所须用的一切器物放在师父伸手可及的青石板上以后,还必须严防死守在师父身边,把他的行动限制在极小的范围。因为磨盘山顶是名副其实的绝顶,只有半亩大的空地,四面都是不可见底的深渊。稠却必须借用师父的浑铁禅杖,把守在盘山路最后一盘的路口。稠已隐约听见,在他脚下的盘山路上似有异常的响动。

跋陀仍在作画。葵花鹦鹉从深谷里匆匆飞来,悄然落在跋陀的肩上。跋陀浑然不觉,照旧作画不误。道房正从葫芦里向画碟里添水,埋头为师父化开颜料,没有察觉鹦鹉的到来。鹦鹉是收到小斑鸠传达的山神通知以后,紧急飞到这里来的。鹦鹉已经让那只小喜鹊——跟她形影不离的小男生,急飞嵩山主峰,紧急召集喜鹊家族全体成员和它们拐了几道弯的亲戚们前来助阵;新登基的猴王也已遵从山神的通知,率领三十名精壮公猴正在驰援途中。在救兵到来之前,美女小鹦鹉必须保持镇定的模样,并采取不会引起惊慌的方式,提醒跋陀和他的弟子们清醒地面对迫在眉睫的危局。

落在跋陀肩上的鹦鹉看到了跋陀额上的汗珠,开始轻轻地扑闪着翅膀为跋陀扇风。“善哉道房,送我春风!”跋陀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作画不停。道房只顾得用颜料饼调制颜料,没有听见师父的赞扬。只有鹦鹉在跋陀的肩上暗笑。鹦鹉又看到跋陀油光发亮的脑袋上有出汗后凝结的盐粒,又用她乌金一般的尖喙轻轻啄去盐粒,轻啄时,跋陀的脑壳竟发出空灵的“咚咚”之声。跋陀头也不抬地说:“善哉道房,老磬又发新声!”道房仍一心做事,听而不闻。鹦鹉又独自暗笑,继续扑闪着翅膀为跋陀扇风,扇了好大一会儿,才向跋陀脑袋上再次轻啄了一下,用天竺语对着他的耳朵叫道:“西来佛,西来佛!”跋陀头也不抬地问:“你是哪一个!”鹦鹉撒娇说:“请您看看我嘛,看看我!”道房听到了鹦鹉说话的声音,急忙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鹦鹉,惊喜地说:“啊呀,你不是宫中小鹦鹉吗?”鹦鹉嗔笑说:“错,我已经是有了嵩山户籍的小鹦鹉了!”

跋陀终于从画绢上移开了目光,鹦鹉便从他的肩上飞到他的对面,悬空扑棱着翅膀。跋陀的眼眶里忽地涌出了老泪,用天竺语问道:“难道这真的是葵花、是那只终日枯卧笼中的葵花么?”鹦鹉飞过来,落在跋陀的手掌上,用天竺语说:“就是那个葵花,可眼下,她是自由的葵花、嵩山的葵花、快乐的葵花了!”跋陀感叹说:“看呀,道房,我们的嵩山小鹦鹉比过去更漂亮了,她的羽毛更洁白,她的眼睛更明亮,她的花冠更美丽,她的身体也更健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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