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挂儿子

王建章

一年没见面了，儿子从车站出站口的栏杆里被我抱出来就搂着亲我，嘴里还说：“爸爸我真想你。”这话我相信，一年来，他每个星期天的早上9点钟准时打通我的电话：“爸爸你干什么？”我说：“爸爸正想你呢。”然后，父子俩在电话里就亲热起来。

说是“儿子”，其实他是我的内侄是我夫人的侄儿。因为他父母工作忙，他刚满3个月就接到我家抚养，直到去年4岁时才接走。去年那撕心裂肺的离别，到现在我的心里还隐隐作痛。因此，今年幼儿园暑假一到，夫人就到东莞接他。儿子回来了，白天看着他吃饭看着他玩耍是一种享受，晚上躺在他身边睡觉是一种幸福。

到家的第二天，就要毛笔、墨汁、24色笔，说：“爸爸妈妈，我给你们画画，以后想我时就看我画的画。”说着，他就一笔一笔的画起来。那插着花的花瓶、那高耸入云的大楼、那带有折痕的树叶……一幅幅带有抽象派意味的图画就画出来了，而且还认真地在每一幅画上签上他的名——芦笛。

有一次，我带儿子上街玩，他非常认真地对我说：“爸爸，我要快点长大，我帮爸爸妈妈做事，因为我爱爸爸妈妈。”我睁大眼睛注视着儿子，一下子把他搂在了怀里。还有一次，因为他经常见我吃药（我是个糖尿病患者），居然对我说：“我长大挣钱给爸爸买药。”我感动地哽咽着说了声“谢谢”。夫人的颈椎不太好，经常扭动脖子以缓解疼痛，有一次儿子看见居然说：“妈妈，我给你按摩吧。”说着两只小手就在妈妈的肩膀上捏起来，捶起来。还说：“在东莞我还给妈咪按摩呢。”（他跟我们称他妈妈时就喊“妈咪”）。“妈妈，舒服吗？”儿子问。“舒服，真舒服，我的好儿子！”说着，她流出了两行热泪。儿子，别看你只有5岁半，但你真是长大了，心灵长大了，你知道关心你以外的人了。

儿子喜欢“考”我数学。“爸爸，7+5=？”“等于12。”儿子用计算器计算后说：“真棒。”“爸爸，22+13=？”“等于35。”儿子又用计算器计算说：“得100分。”“爸爸，我给你出道特难的题，看你会不会。”儿子想了一下，说：“10000+58=?”我毫不思索地回答：“10058。”儿子再次用计算器计算后，简直对我佩服得不得了，说：“爸爸，你厉害了！”我说：“这是最好算的题了，你长大就明白了。”儿子没有明白，有些迷茫地去玩别的了。

8月26日他妈咪来电话，让我们尽快把儿子送回去，他上小学的事办好了，29日体检30日到学校报到。我们立即托人买车票和给他收拾东西。他把给他买的玩具和文具收拾到一起，说：“妈妈，这些东西都不带，明年我回来再玩。”他知道我们俩去送他，他没有一点去年走时那伤心的样子。

30日我们带他去学校报到，老师让他告诉爸爸妈妈的联系电话，他说：“哪个爸爸的电话？”老师问：“你有几个爸爸？”他答：“两个爸爸，一个郑州爸爸，一个东莞爸爸。”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当我们把情况讲了以后，老师笑着说：“你记着哪个爸爸的电话就报哪个爸爸的电话。”他立即报出了我的手机号码，实际上他也只记住了我的电话。回到家里，我把儿子的书包、作业本、饭盒、学生证等一一写上名字，并嘱咐他上课好好听讲，下课就往厕所跑，因为上课时老师不让解手。妈妈则一再强调：“儿子，中午在学校吃饭要多吃，学校不像幼儿园有加餐，也没有人喂你……”说着她还抽泣起来。9月1日一早我们送他上校车。他知道我们这天要回郑州，他对妈妈说：“妈妈，先让爸爸走，你不要走。”妈妈说：“不行儿子，车票都买好了。”“可以退嘛。”“那怎么可以呢。”“我不！”儿子说完，校车也来了，老师点名后带他上车走了。

9月2日我们回到郑州后总是挂念儿子在学校的情况，到晚上他妈咪来电话了。她说：“他昨天晚上放学回到家发现你们走了，就放声大哭，没办法只好打开电脑让他玩。玩了一会儿就不玩了，谁跟他说话他都不理，自己呆呆地在那里坐着，最后抱着你们的照片睡觉了。”我们听后泪如雨下。儿子，你有思想了，你知道抱着那张照片就能慰藉那颗思念的心。儿子，说句让你忘了我们吧，多少有点残酷，那怎么办呢？后来儿子竟然在QQ视频上与我们见了面。“妈妈，你和爸爸在一起让我看看。”我赶紧过来，儿子高兴地说：“看见了，看见了！”我们又把他的小乌龟拿过来，他高喊着：“小乌龟，明年我回去跟你玩！”又听见儿子那欢乐的叫声，心里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