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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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与乡村

许 锋

再土苍苍的村庄,其实也是有树的。树在各家的院里。人家都有院子,院子里种的树,大都是果树,梨树、杏树、苹果树什么的。西北自然没有芒果树、香蕉树、椰子树。都是不娇生惯养的树。不用太管,该开花开花,该结果结果。年年都有,不落空。满足一院子孩子一年的期盼。其他的树,比如柳树,杨树,松树,有的村庄多,有的村庄少。大叶植物是绝迹的。

村里的树,没有移植而来的,都土生土长。从一棵树苗开始,乃至从一棵树籽开始,逐渐生成。有的命运多舛,夭折了,有的顽强地活着,终于长成了大树,也枝繁叶茂。于是你看有树的人家,一院子绿意盎然的人家,精神头都是不一样的,腰板直得很。

毋庸置疑的事实是,只有在十足的夏季,西北的村庄才有绿油油的景象。其他的季节,昏黄一片,一副病态。至少从表面上看去,是这样的感觉。只有年节的鞭炮噼里啪啦作响,有的人家发出宰猪的嚎叫时,村庄才又活过味来。

城市几乎一年到头都打了兴奋剂。连一天的时间,都被分成了段儿。黄金时段,就值钱。午夜时段,就暧昧。还有其他的段儿。有的一段接一段。有的一个季节接一个季节。有的一个节日接一个节日。有的一个年头接一个年头。城里人对时间的爱与恨,往往交错纠结在一起。把时间剥皮,抽筋,压榨出苦水,再搅拌糖水,混合成快乐元素。

但人却不快乐。至少,有的人不快乐。应该说,城市是善于制造快乐的。快乐被硬生生地制造出来,让人享受。人们为了寻找快乐,可以把树搬回自家的阳台上,可以戴上面具吓人,可以言不由衷地说话,可以声嘶力竭地唱卡拉OK。这些工作,搁在乡村,大部分都滑稽可笑,有的会吓死人,有的会被称之为神经病。

城市往往与乡村背道而驰。城市里流行的,乡村排斥。如女人的超短裙。城市稀缺的,是乡村富有的。比如绿色蔬菜。城市鄙夷的,是乡村喜欢的。比如二八飞鸽自行车,摩托车。城市歌颂的,是乡村贬斥的。比如行为艺术。当然,也许这很绝对,不科学,却生动地说明城市与乡村的确是存在隔膜的,膜一点都不薄,反而很厚。延伸到精神层面,城市自然市侩,乡村自然朴实。

在城市,你会感觉到渺小。很少的人会在城市感觉到伟大。城市的名流毕竟极少,更多的人觉得自己很普通,很下层。但在乡村,你从不会感觉到伟大,也不会觉得自己渺小——极个别的富有诗情和才情的乡村诗人、小说家、散文家,在面对土地的时候,内心涌动着不安和愧疚,感觉自己像蝼蚁,渺小,那是一种非同寻常的感觉,来自精神,与物质无关,完全不同于城里人所感受到的“弱势”。

城市的渺小,绝大多数都与物质有关。

你刚进入城市觉得渺小,那是你与城里人比较觉得没地位。过上十年,你还是觉得渺小,那是你与富人比较觉得寒碜。生活了一辈子,你仍然觉得渺小,那是你在城市没混出什么名堂,说话没有什么分量,没支配权。使劲地跺烂脚,也没有多大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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