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默

“秩序井然”一词与组织精细、保障有力、指挥得当相关联，比如在北京奥运会上、上海世博会等大型活动的报道中运用得十分频繁。即便是在小的场合，像单位自己组织的各项活动，若被领导用“秩序井然”加以肯定，那负责组织的人就有沐浴春风般的舒服。毋庸置疑，它是一个极具褒义的词。

然而“秩序井然”的背后，是由规矩或者法则制定出来的，是沿着规矩或者法则行进的结果。人类社会、动物王国和自然界，都是遵循着各自的规矩或者法则在运行。当然，规矩或法则也不是不能打破的，但要经历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即使打破了旧的规矩或法则，也会迅速建立起新的规矩或法则。这是规律。如果提前打破或者滞后打破这些规矩或者法则，都是违背规律的，会为此付出代价，受到惩罚。法律不能违背，这是哲学的一个命题。

在动物世界里，虽没有文字、没有理论，却有着严格的规矩，并以此维护其内部的秩序。我看到骆驼的一个现象就是如此。

那年5月，杂志社一行人去宁夏的沙坡头旅游。在乘坐了羊皮筏子之后，大家都想骑骑骆驼，体验一下沙漠中骑骆驼的感觉。按照惯例，职务高的骑头驼，依次排序。我位居第四，骑在了第四峰骆驼上。待大家坐定，牵驼之人，牵起头驼开始行进。驼队依次排开，一个跟着一个，井然有序。然行进一段之后，由于我身胖体重，压得骆驼走起来十分吃力。我身后的第五峰骆驼，个大体壮，又驮了一个瘦小之人，情绪有点冲动，想超越我的骆驼。

我所骑的骆驼，的确没有人类聪明。若是人，在你不该走在他前面的场合而走在了他的前面，通常情况下，他内心虽然不悦，而脸上绝对是不会显露的。可骆驼不行，他不容许别的骆驼践踏这种秩序。我的这峰骆驼就是一根筋，无论如何也不让后边的骆驼超越。后边骆驼的头，每当要逾越我那峰骆驼的臀部时，我的那峰骆驼便会大怒，从鼻腔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与此同时，会用屁股撅它或用后蹄踢它。

这一细节，我身后的同事也发现了。他故意用双腿夹其坐骑，试图帮其超越。尽管他骑的骆驼健硕，但反复几次，终未得逞。就在那一刻，我看到所骑骆驼的得意，也看到了身后那峰骆驼的无奈和沮丧。这一幕，令我们骑骆驼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性情温顺的骆驼，难道也像猴子等以暴力成就霸主而后排定座次来维系秩序的吗？我不理解。因为我不了解骆驼，所以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现象。我也许是盲人摸象，只看到局部，可不管怎么说，从这一现象中能够看出骆驼是它内在秩序的。真可谓：秩序乃天地之道，自然之道，任凭谁也摆脱不了秩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