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谁人年轻不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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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年轻不曾二

现在是2003年的夏天。

在最晒脸的那一天,我收到了司法警官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在秋风扫落叶之前,我和一群素未谋面的同龄人出现在同一平面内,领取99式警服。

对我而言,警院并不陌生,我哥就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刚刚在市局防暴队报到。爸也在公安系统工作,是市局刑侦大队资历最老的……科员。

因为爸的不争气,导致我16年来只能管一张照片叫妈。据说哥见过活妈,他说妈离开我们的主要原因是觉得爸没出息,在我两岁那年跟一个有出息的个体户跑了。不过这事儿追溯到爸那里,爸还有个不同的版本:他说因为他年轻时候太帅,结婚以后还总有姑娘想跟他好,导致妈一度自惭形秽,万念俱灰下就退位让贤了。

由于生母至今下落不明,所以很多事也无从考证。

1.

领完衣服被褥,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眼睛一闭、一睁,我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寝室有8个人。一床下铺的叫王飞凤:喜怒无常,总装大明白;一床上铺的叫李天娇:事儿精,大喇叭,经常搞Surprise但经常搞砸;二床下孔祥姬,有洁癖,完美主义者;二床上陈丽,懂外语,很神秘;三床下董明明,墙头草,随大流,善于推翻自己,有什么决议千万别问她;三床上王洁,公主病爆棚,不熟的时候感觉像个女神,熟了以后觉得此人很二;四床下铺是我,轻微女权主义者,专门爱上搞不掂的男人——至今没有搞定一个;睡在我上铺的妞叫朱阿蒙,太爱照镜子,一出场就哭得像个桃太郎,原因是“念这个破学校还得剪短头发”……

这个原因对我来说倒没什么,因为我从小到大一直在走爷们儿路线。接下来的30天里,让她哭的理由还有很多:比如念这个破学校半夜常有紧急集合、念这个破学校每天要跑3公里、念这个破学校一人犯了错误集体都要受罚。

“艳舞”这个词,起源于李天娇和王飞凤。

在军训最残酷的几天里,每个人都累得像狗一样只想吃饭和睡觉,是她们,突发奇想给大家慰问演出:凌晨两点半翻箱倒柜找出蕾丝花边、只能勉强兜住小PP的吊带睡裙,跳上方桌,握住长柄扫帚做钢管,并拜托上铺姐妹们打开手电筒摇晃出镭光效果,然后,俩人一边卖弄性感的大腿,一边甜甜的唱:“夜上海~夜上海~上~海是~个不夜城~~~”

顿时,全寝肃然起敬。顷刻响起丧心病狂的掌声和尖叫。

很不幸的,热情的fans惊动了可敬可爱的武警官兵,托她俩的福——那一夜不光有临时追加的紧急集合,我们全寝人还排成一字在宿舍楼外站着军姿看日出。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

周五下午,我背着一书包脏袜子和返城的同学们一起站在车站等巴士,悉数着一辆又一辆挂着军牌警牌小号牌的豪华车载着一个又一个不太陌生的身影从眼前呼啸而过。聆听大喇叭在耳边广播这是谁的儿子,那是谁的孙子……心想谁说人人生而平等?纯粹胡说八道。凭什么有人生下来就比你过得好?你再努力也赶不上?我是多么的渴望其中一辆会在我面前戛然而止——当然不是把我撞倒在血泊之中的那种。

我痛下决心:终有一日,老娘要出人头地!终有一日,老娘会坐上这样的车!终有一日,老娘也要这样接送子女!终有一日……

2.

晚饭时候,我说:“爸,你养的君子兰开花了。”

爸说:“是啊,这还没全开,全开了比你妈生前还好看呢。”

我说:“那就跟我差不多呗。”

哥说:“哪有可比性啊!植物也是有生命尊严的,不能任意污辱。”

我绝地反击:“就你美!你长得……”

哥狗急跳墙:“像爸!”

我尾音落地:“……像个茄子!”

爸说:“都给我把嘴闭了!吃饭!大没大样,小没小样,你俩一天不掐架能死啊?”

真能。我跟你讲,我和我哥就是天生的冤家,不是他上辈子给我投过毒,就是我上辈子抱他跳过井。从我有记忆开始,哥就没干过什么好事——

我4岁的时候,哥跟我在家玩警察抓小偷,丫偷了爸的手铐,把我铐暖气管子上,然后跟我说:没钥匙!我抱着暖气哭了一整天。

我5岁那年春节,哥撅在路边的冰雕上舔雪,告诉我是甜的,我翘着脚尖狠舔了一下,舌头就粘冰雕上了,爸用温水浇了好半天才帮我解冻,我把脸都哭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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