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海红

周末，回去看父母，发现父母又老了许多，母亲的脚患骨质增生，走路一瘸一拐的。晚上母亲用醋泡脚，听说醋可以软化骨质增生，我这才发现母亲的脚肤色暗淡，毫无光泽和弹性，脚趾也严重变形，大拇指旁边突出有拇指那么大一块硬骨头，脚掌上布满了老茧，脚后跟又干又裂。难以想象这双脚走过了70年的风风雨雨，带着四个子女在人生路上跋涉，并一路艰辛地走下来……我的眼睛潮湿了，往事历历在目。

小时候，一到冬天我的手脚就冻烂，又红又肿，一暖热就奇痒无比，用了许多冻疮膏也无效。母亲便四处打听偏方，听说有几种偏方能治：一是用霜打的辣椒棵熬水泡，二是用麻雀脑子涂抹，三是用埋在雪地里的樱桃涂抹患处。一到深秋母亲便刨下许多霜打过的辣椒棵晒干收起来，冬天和哥哥拿着手电筒爬上梯子抓麻雀，这两种偏方还好采，最难的是樱桃，七八十年代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哪敢买樱桃奢侈品啊！那可是比肉还贵，并且农村根本没有卖的，要到县城去买。但为了治我的冻疮，母亲不惜节衣缩食攒钱到城里买樱桃。

农村的冬天似乎要比城里冷许多，西北风呼呼地刮着，我缩着脖子跺着脚，骂着这该死的天气。晚上母亲熬好一锅辣椒棵水，把我的小脚泡进去，一遍遍地揉搓，完了涂上樱桃包好。再把一块青砖放在炉子上烧热，用布包起来放在我脚头暖，那时买不起暖水袋，母亲就想这个办法来为我取暖，使我度过了一个个寒冷的冬天。

从小母亲为我洗过无数次脚，我却从未给母亲洗过一次，甚至不知母亲的脚长得啥样。低头，弯腰，捧起母亲的脚，我要好好给母亲洗次脚。母亲哪里肯啊，一边推托一边说，哪能让闺女娇贵的手来洗娘的臭脚呀，我自己来。我说，娘，从小你为我洗了无数次脚，就让我给你尽一次孝吧！我用手细细地搓着母亲结满老茧的脚，洗完后又拿来剪刀给母亲剪去指甲刮掉老茧。抬头看母亲，母亲的眼里闪着泪花，目光中充满了慈爱和体贴，脸上溢满了幸福和甜蜜。

趁父母健在，赶快行孝吧！常回家看看，哪怕陪父母说说话，也是我们感谢父母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