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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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心田

王琳宝

棉花是“人类的第二皮肤”。从呱呱坠地伊始,每个人就与她结下了不解之缘。

作为纺织原材料和衣被填充料,棉花的影子无处不在。一根线,一块布,一件衣,一团棉,一床被,仿佛都氤氲着母亲的柔情,她让我们的生活五彩缤纷,充满阳光一样的温暖。

棉花长在家乡的田野,但我觉得她更像是长在我的心田。她的一粒种,一棵苗,一朵花,一个铃,一缕棉,既影影绰绰连着蛛网尘封的历史,又密密匝匝缀在童年的记忆之树。

棉花,一种普通的植物,一段神奇的传说,约翰·孟德维尔和斯特鲁依斯游记中曾有一种会长羊毛的树,或许就是野生的棉花植株。

棉花,最早出于天竺。棉织物最早现身于约5000年前的印度古墓,棉纺的吟咏见于公元前1500年的印度古诗,棉花的用途记载于公元前800年的印度梵书法典。

国人种棉,汉代肇始。也许是造化之神眷顾东方,正巧借了无名氏的贵手,幸使来自异域的种子,在华夏大地生根发芽。从唐李延寿《南史·高昌国传》里,我依稀看见高昌(吐鲁番)一望无际的棉田,夏日花开满枝、秋来白云遍地……

小小棉花,情牵人间万姓,一丝一缕,关乎天下冷暖。清马苏臣诗云:“五月棉花秀,八月棉花干。花开天下暖,花落天下寒。”直白地道出了棉花丰歉与国计民生的关系,难怪白石老人的《棉花图》要以该诗末两句作为题引。著名作家铁凝的长篇小说也以《笨花》(棉花土名)冠名,以笨花村的原野和棉花为背景,徐徐展开了中国乡村的历史风云。

汗浸绿荫棉花白,天上白云下凡来。从四月中旬播种到十月底收花结束,母亲半年辛劳。其间培育幼苗、中耕除草、整枝打叉、喷药灭虫、收晒新棉,忙无片暇。每年夏天,为了保证灭虫效果,母亲总是忍着饥饿劳累,顶着正午烈日抓紧打药。有好几次都险些中毒,回家后面色苍白,不思茶饭,让我心生苦涩……

棉花毕竟是一朵温暖的记忆。说起她,我便想起当年奶奶和母亲月夜绩纺的情景。漫漫冬夜,灯火如豆,纺车嗡嗡,她们高扬的左手上,一根根棉棍由长变短,铁制的纺锭上,一个个线穗从小到大。纺完棉线,又要络线、浆线。在那个生活拮据的年代,家里把为数不多的白面烙成薄饼,用热水滚成面汤用以浆线,委实叫我和弟弟妹妹心疼眼馋。经过一系列工序,最终将纬线固定在织机上,奶奶和母亲才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又在“唧唧”的机杼声里,开始了婆媳接力的日夜穿梭……

谁知泽被苍生外,姹紫嫣红别有花。棉花生性勤劳,在适宜的气候水肥条件下,能够无限生长。为了结铃产棉,一连数月花事频繁,绯红、绛紫、米黄、浅白,各色花儿随风摇曳,招蜂引蝶,蔚成乡间百看不厌的田园风景。其实,棉花还是精细化工原料和重要的战略物资。她通身是宝,棉籽可榨油,棉饼可肥田,甚至棉秆可作柴薪,在灶房间倾尽最后一丝世俗的温暖……

初到南方,见到高大的木棉树,那似火燃烧的木棉花曾一度令我心仪。恰恰在那一刻,我却惦念起家乡的棉花来。她虽身无南国木棉之伟岸,花无南国木棉之绚丽,然却一花一铃关民生,一丝一缕暖百姓。我遂想起“极目春城夕照中,落花飞絮木棉风。绝无衣被苍生用,空腹这天作异红”这首绝句。清朝诗人丘逢甲竟以简约的笔墨,于数百年前道出了我的心声!

故乡的棉花,长在心田里的棉花,你的每一团洁白,都在我的记忆里燃起温暖的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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