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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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

乡村年味

柴清玉

总有一种忆念,让我感到回味无穷,那是儿时乡村的年味。

如果说城里的春节像一壶茶的话,那么乡村的春节就是一坛酒,比起城市要热烈醇厚得多。

年夜饭,是一个很诱惑的春节习俗,从古到今有多少人为了与家人团圆在一起吃年夜饭,从四面八方翻山越水,历尽辛苦赶回了家乡。这份情愫是通过目光和思念辐射的,连接着脉络般交织的城乡道路,交会在友情亲情欢聚的大小驿站。在每一个村口街口路口,以及窗口门口,该有多少踮起脚尖的痴情守望,该有多少喜泪交集的深情拥抱。我一直为中国人的这种刻骨铭心的对家的忠诚而感动。返家的潮流,所体现的正是中华文化的精神核心——阖家团聚、和谐吉祥。世界上没有哪一种魔力有如此强大,能够一年一度地调动起如此动情的滚滚人流,能够凸现出故乡和家庭如此强大的亲和力,凝聚力。

春节,是那时的农村人最悠闲的时光。过年的日子,就像人生旅途中一辆长途奔驰的列车,到了一个站点,需要调整休息,同时展望设计而后的旅程,从而使前进的途中风景如画,平安精彩。无可置疑,人们的休闲指数,也更能从春节的饮食中体现出来。在北方的农村走亲访友,一天吃五顿甚至六顿饭是常见的,假若晚上村子里唱大戏,还会增加一顿,如今生活好了,除了早餐,每顿都会上酒。有了佳肴美酒,无论主人或客人,自然会酒多话多笑声多。我不胜酒力,但我笃信,春节时如果没有酒的助兴,餐桌上肯定会少了几分热烈欢乐的气氛……

春节的乡村,空气中有一种气韵在流转和弥散,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却有一只无形的手,把每个人的心里惹得痒痒的,乐乐的。即便是晚上做梦,也涟漪般地荡漾着愉悦。因为在春节之际,人们的遐想如随风铺展的阳光,次第呈现生命的憧憬,以及蛰伏于灵魂的思想,全都以蓬勃而出的姿态发芽……

后来离开家乡,当了兵,再后来又进了城,但每年春节,总要回到那个小村庄去探望父母。每一次回去,碰面的乡亲总会说:“回来过年了!”这是一种亲切的问候。

进入腊月,乡亲们对过年就会有一种期待,怎么过年就成为话题的主要内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进城生活久了,我越来越感到,当不再为吃穿发愁,当每天都可以在大彩电前看歌舞晚会、电影、电视剧之后,孩提时代那种望眼欲穿盼过年的心情渐渐消解了,年味也越来越淡了。我彷徨,我迷茫,我甚至固执地认为,或许在记忆深处的乡村的浓烈年味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也是难以复制的。

冯骥才先生说过:“春节,时处大自然四季周而往复的节点,也是生活积极性的起点。人们心中的寄寓与祈望就来得异常深切,民族特有的情怀也分外张扬。在民间生活中,这种精神的东西都要以民俗为载体,所以民俗中每一事项,莫不有着精神内涵,有魂……节日的本质是精神的。”看似一些民俗形式,实则是人们在高扬心中的生活情感与理想。这里也有民族和民间的精神传统、道德规范、审美标准和地域气质。如果我们不从文化上、从精神上去看节日,就不明白节日为何物,不经意间随手丢掉。失去的可能是最重要的东西。

是啊!春节虽然是中华民族几千年农耕文明的产物,但在全球化的流动背景下,春节的国际化,中国式的欢乐肯定会传递给世界,感染世界。春节的内涵是什么?应该怎样过春节?真的成了一个问题。或许,僵守传统的方式和形态,已经不利于梳理中国传统文化符号;缺乏广阔的形式和内容,缺乏现代情感和普遍的温暖,不利于传承,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守住中国人自己的年味,要通过建立春节的象征体系和符号,让中国文化更吸引人,更富有活力,这是“追寻民族文化之根的重要环节,也是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重要渠道”(萧放语)。否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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