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虹

早上起床迟了，迟得顾不得送孩子上学便急匆匆地驾车上班。送孩子上学的重任只得“委任”同小区居住的老爹代劳。一路上，对自己当年果断在二老身边购得一套二手小“蜗居”的做法颇感沾沾自喜，说是照顾爹娘方便，其实真正落得实惠的却是我们小辈。

正得意，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丫头啊，到单位了吗？”老妈的声音。

“啊，到了，刚刚好，没有迟到。”我庆幸地说。

“到了啊，那，那算了。”老妈似乎欲言又止。

“咋了？”我问。

“也没有啥大事，就是……”老妈正要说，听筒里突然传来老爹发火的声音：“别跟闺女说，她上班多忙啊，你偏不听，偏不听！”

“到底咋了？”我疑惑地问，可是电话那端却再 没声了。

回拨过去，无人接听。再拨，还是无人接听。

正心神不宁，老妈的电话打了过来。“你爸送孩子上学途中被一辆电动车撞伤了……”“我爸现在在哪儿？”没有等老妈的话说完，我便焦急地问道。“可能还在原地，也可能去医院了，我也不知道。那个骑电动车的人真冒失，可这个犟老头，说啥也不让给你打电话，这不，我刚把孩子送到学校，这会儿正往回赶。”

放下电话，我的头一下子懵了。老爹六十好几的人了，这、这、这可怎么是好啊？急急忙忙地请了假，飞也似的奔出了门。

到达事发地点，远远地就看到人行道上围着一群人，顿时，我心中的怒火直冲脑门。拨开人群，我看到老爹满脸是血地坐在路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呆呆地蹲在那儿，身旁一个农家女子正手足无措地搓着手。

“爸！”此时此刻，我是话语未落泪先流。

“大姐，对不起，俺真的不是故意的。”农家女子站起身，满含歉意地拽了拽我的衣袖。

“起开！”我厉声呵斥。

“大姐，大姐，俺那口子真不是故意的，要不俺陪着大爷去医院看看？”农家女子低声下气地恳求，她男人仍蹲在那儿埋头抽烟。

“哎，哎！你撞了人还有理了，还不搭把手把我爸扶到车上？！”我指着那男人嚷道。

“大姐，真对不起，怨俺，怨俺两口子急着上工干活儿把大爷撞倒了，真对不起。”那农家女子自顾说道。

“就是怨你们，你们骑得速度太快，还逆行，我们看得真真的……”

“就是，他们骑得太快了！”

“现在的电动自行车真该好好管管了……”

围观的群众七嘴八舌纷纷指责着他们。他们低着头一个劲儿地赔不是。

这时，老妈赶了过来。老爹挣扎着摇下车窗：“闺女，让他们走吧，他们打个工也不容易，你和你妈陪我到医院看看就行了，别难为他们了。小伙子，以后骑电动车要慢一点。”

“谢谢大爷。”那男人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我们在这对夫妻的千恩万谢声中离开。在陪老爹去医院诊治的路上，心里面堵得厉害，我理解老爹的善良，但转念想想，电动车逆行、超速、随意违章等违法行为随处可见，所引发的大小事故、事件频频，我敢问一句：电动车，你何时才能不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