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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一成和南方确立了恋爱关系。 一个星期天,一成跟着南方上门了。 一成没买什么东西,拿了一幅颇有名气的画家的水墨画,是有一次他采访国画院时那位画家送他的,老僧入定图。他送出去好好裱了一下,南方说过,他父亲很喜欢国画,一成想,南方家自然会有这位画家的画,可是,这位画家从不画同样的画幅,这样的礼,总还是得体的,不塌了面子,也不至于太伧俗。 可是,当进了南方家院门,站在那大树与藤蔓掩映的三层小楼前时,乔一成的脑子还是嗡了一下子。 戚成钢被部队给开了。 他在拉萨,与驻地附近的一个藏族姑娘谈起了恋爱,被部队上给发现,这里头还牵扯到国家的少数民族政策,原本是要军法处置的,考虑到他曾立过一次功,再加上那女孩子跳出来,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拼死拼活地护着戚成钢,说若是处置他自己也要跟着一块儿死。 戚成钢算是死里逃生,可是部队待不下去了,当了五年的兵,别说转业,连复员也没算上,卷了铺盖,趁着夜色,连夜离开了拉萨。 他出现在四美面前,四美有一瞬间几乎不认得这个瘦得麻秆一样、满面病容的年轻男人,待回过神来以后,哇的一声扑到戚成钢身上,抽泣个不住。似乎连戚成钢发生在遥远的拉萨的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也不存在了。 南方与乔一成终于决定结婚了。 项家因为是最小的女儿出嫁,把婚礼办得挺隆重。 乔老头在得知亲家的身份后,被巨大的惊讶与喜悦冲击得目瞪口呆。 婚礼上,乔老头竟然十分庄重,穿着新买的中山装,看见亲家公穿着一件羊毛衫外套一件夹克十分诧异,在他的概念里,干部都穿中山装。 他在中山装的包裹下,语言也庄重起来,在婚礼上当着众来宾发言,说感谢政府感谢党,自然有人在下面微笑。 项妈妈舍不得小女儿住出去,收拾了自家小楼二楼朝南的一间大卧室给他们小夫妻做了新房。 乔一成拎了一只皮箱跨进这座小院。 冬天的皂荚树落光了叶子,枝丫直戳向灰蓝色的天空,小楼墙上的爬山虎此时也枯着,春天想必又是一层新绿。 屋顶依然有烟囱,小时候乔一成总以为那是厨房的烟囱,其实不是。 是壁炉。 这是他少年时向往的地方,现在,他竟然进到了这院里来了。 第六章 1 1998年年底,乔一成与项南方结了婚,小洋楼里自然是极舒适的,家里还有一个用老了的保姆孙姨,做得一手好菜,洗衣收拾又很利落,乔一成竟然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人享了点福,气色便也好起来,乔一成的面色从未有过的滋润,五官都明朗了起来,穿着舒服妥帖,看上去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了,引得宋青谷高声艳羡,说乔一成是有福的人。 1999年夏天,项南方被派往一个县城做县长,这是市里的一项培养年轻女干部的工程。 乔一成一个人留在了项家小院里,实在是有些不自在,南方怕是要一两年才能回来,乔一成动了平时住出来,周末再回去的心思。 四美生了个女儿,叫人颇感安慰的是,戚成钢虽是独子,他爸妈对这小姑娘的来临却是无比地欢迎,打心眼儿里高兴。 那可真是一个漂亮极了的小东西,出了月便眉目清晰,雪白的粉粉的,乌发红唇,眼睛是一味地黑,瞳人外隐隐一圈碧蓝,竟然是天生的一头鬈发,这点像她奶奶,便格外赢得了祖母的喜爱。 四美打心眼里惊奇着,自己居然能生出这样漂亮的小孩,白雪公主似的,这一团的快活使得她几乎要忘记了前些日子里看到的令她痛到绝望的情景。直到有一天,中午,戚成钢接了个传呼。 四美好像有某种奇异的本能,那哔哔哔的声音响起来,戚成钢还没来得及把传呼机拿出来看,她就预感是哪个女人打来的。 乔四美劈手从戚成钢手里抢过那个汉显的呼机,上面一行字: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出来吗?老地方? 四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机子往戚成钢脑袋上砸过去,咚的一声,戚成钢立刻捂住了额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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